眼下王氏鬧了這麼一出,白峻兩個兒媳的孃家人更是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他們不想因為自己的到來引得親家兩口子鬧不愉快,也不想和明顯不歡迎他們的王氏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白峻又是羞愧又是生氣,他和他兩個兒子、兩個兒媳一起,勸了那兩家人好一陣子,對方卻都表示他們還是另外換個地方。
最後是白景洲爺奶出面,讓兩個孫媳婦的爹孃、弟弟住去了他們老兩口那裡。
白峻鬆了口氣,暗自慶幸自家的臉總算沒有徹底掉到地上去。
他親自把人送到老兩口那兒,然後又回家去拿糧食和柴火。
值得一提的是,那兩家人其實是自己帶了糧食來的,但白峻又哪好意思就讓人家直接吃自己的?
就算不全包,起碼他們也得給個兩袋糧食意思意思,柴火更是必須一把給足了。
他一邊盤算著,一邊和兩個兒子一起往木板車上收拾東西,結果這會兒王氏卻又按捺不住跳出來了。
他又哭又鬧、死拖活拽的不讓他們送東西過去,“咱們自己家都還不夠吃、不夠用呢!”
白峻黑著臉正要發脾氣,他大兒子白景泰卻搶先一步開口,試圖跟王氏講道理,“娘,那是您和我爹的親家,不是我爺奶的親家,我爺奶讓他們住那兒就已經很不錯了,您總不能指望他們二老用他們那幾畝地的出息,養活咱們家的親戚吧?”
王氏才不管那些,她道:“我都說了不留不留,是你爺奶非要打腫臉充胖子的。既然他們死要面子,那就讓他們去跟那有錢的兒孫要東西好了。”
他家和二房、三房是同時從老宅分出來的,三家住的很近,她說這話時,著急忙慌去給白家老兩口送東西的白景洲二伯孃、孃親都聽到了。
兩人現在都懶得跟她說話了,直接嗤笑一聲,一起牽著家裡的牛往老宅去了。
白峻又羞又氣,沒忍住直接把拽著他不放的王氏給甩開了。但他最終還是沒能拿走家裡的任何東西,因為王氏直接躺在院門口了。
她不要臉,白峻父子三人卻還是要臉的,他們總不能真讓木板車從她身上碾過去。
最終,白峻選擇了拿出銀錢,去找村裡人收柴火、找閒下來的白崇一家買糧食。
柴火他可以藉口自家囤的不夠多,糧食反正是跟白景洲買的,丟人丟不到外頭。
至於白景洲他娘和他二伯孃,兩人分別給老兩口拉去了十袋糧食和兩車柴火。
除此之外,白景洲二伯孃還給老兩口送了一籃子雞蛋和不少豆腐、腐竹、千張之類的豆製品,白景洲他娘則是多給了粗鹽、鹹菜和一刀肉、十條魚。
人不吃鹽不行,但老兩口儲備的鹽和鹹菜肯定不夠那麼多人吃的。
送肉和魚則是為了讓老兩口招待那兩家人吃一頓好的,就和白景洲二伯孃送雞蛋和豆製品是一個道理。
畢竟是正常的、要臉面的姻親,人家來借住本來就不好意思,她們那個四六不通的大嫂還又鬧了這麼一出,她們可不是得幫著老兩口和白峻父子描補描補。
老兩口本來確實挺生氣,但這兩個通情達理的兒媳婦一來,老兩口裡子面子都有了,就也不和老大媳婦那個棒槌一般見識了。
再加上後面白峻父子也給老兩口送了不少東西,老兩口心氣兒就也慢慢順過來了。
但當天夜裡,避開了來接住的親戚,白老頭卻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對老妻道:“鬧吧,鬧得老大和兩個兒媳婦都跟她離了心,她就痛快了。”
白老太太也嘆氣,“她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咱總不能還像以前那麼管著她。”
又不是小孩子了,愛作就作去吧,就她這一點後路也不留的作派,看她老了,哪個兒媳婦能真心實意孝順她。
類似的對話也發生在白景洲二伯家。
白景洲二伯孃很是看不上她大嫂,她的觀點和白景洲爺奶一致,認為王氏繼續這麼作妖,以後她兩個兒媳婦肯定都只會做表面功夫。
白景洲二伯倒是覺得,兒媳婦嘛,最後對你好不好,除了看你之前對她如何,也要看她們是不是那種有良心、有孝心的。
這個道理也同樣適用於各家自己的親生兒女,那種只知道向父母索取,卻從不想著回報父母的兒女,這世上一直都有。
值得一提的是,白景洲二伯家現在也是有人借住的。
白景洲二伯孃的爹孃和兩個哥哥這些年沒少幫他們家幹活兒,平時她回孃家,他們也沒少貼補東西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