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萱倒是別有深意的在白景馨面前提了幾句蘇雲展的個人情況,但也只是寥寥幾句而已。
白景馨是個聰明程度不輸白景洲的姑娘,顧文萱略微一提,她就明白了蘇雲展是她哥為她挑選出的又一個夫婿備選。
小姑娘雖然缺了點兒閱歷,但這些年在白景洲和顧文萱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卻也變得很有主見。
再加上白景洲和顧文萱都告訴過她不必將就,願意就說願意,不願意就說不願意,小姑娘在自己的婚事上倒不像這個年代的大多數女子那樣,一味只聽從家人安排。
她會認真聽取白景洲和顧文萱的意見,會憑著感覺判斷自己想不想和這個人成親,對自己婚事的參與度還是蠻高的。
秋闈開考大概半個月前,學事司貼出了這一年的秀才名單,讓顧文萱他們感到驚喜的是,今年白景山、顧文海、顧文澈、寧啟瑞、白氏那位族老的小兒子白嶽竟都中了秀才。
顧文萱看完榜單十分開心,素手一揮,直接讓廚娘準備了個慶賀小宴。小宴飯菜豐盛,但沒有酒,邀請的客人也只有蘇雲展、陶昌等人,以及前不久才趕到大名府的彭旭安、穆靖之。
這兩人也要參加今年的秋闈,他們兩家在大名府都有宅子,不必提前過來預定住處,又早就已經是秀才了,所以來的並不像顧文萱他們那麼早。
除此之外,兩人身邊還有伺候的下人和負責保護他們的侍衛,以及他們家裡人請來的、隨時待命的專屬大夫,陣仗可以說是擺的很大了。
和白景洲見過面後,兩人分別給了白景洲一份他們家裡為他們準備的備考資料,白景洲謝過他們,拿出早就備好的、林家父子託人給他捎來的各種備考資料的抄寫版分享給他們。
此後一直到鄉試開始,眾人都在埋頭苦讀,顧文萱等陪考之人,則兢兢業業為他們處理一應瑣事。
鄉試,又被稱為大比、秋闈,每三年一次。
鄉試考三場,分別在八月初九、十二日、十五日,每場三天,是個考程極長,相當考驗考生體力和精力的大型考試。
鄉試錄取舉人的名額由朝廷下達,各州府按人口多少,名額分別為數十名到一百幾十名不等,全國錄取總額為一千人至一千二三百人。
由於考取舉人即具備做官資格,鄉試可說是科舉中最重要也最艱鉅的一關,考中的難度極大。
也因此,白景洲等人也不都是奔著中舉來的,他們當中的很多人,其實都是來感受氛圍、增加經驗的。
八月初九,第一場考試正式開始,考生們拎著考籃有序入場,送考的人則提著顆心,各回各家等待三天時間過去。
顧文萱等人也在提心吊膽之列,不僅是因為他們關心的人也在考場,他們有種感同身受的緊張,同時還因為今天的天氣實在糟糕,考生們進入考場還不到兩刻鐘,原本的多雲天氣就突然烏雲密佈,下起了雨。
這雨一下,還不知有多少考生要因為天氣原因發揮不出本來水平。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天下午,眾人早早就去了考場外面接人。
萬幸他們去的夠早,排的位置夠靠前,白里正的大孫子白耀恆,就是倒黴攤上了瘋狂漏雨考棚的人之一。
他帶去的油紙保住了他的考卷,但他本人卻被淋透了,沒多久身體就開始不舒服了。
堅持著考完第一場,出來後他就直接暈倒在考場門口了,是房有福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讓他僥倖沒有用臉親吻地面。
和他一樣淋了雨的還有蘇雲展和陶昌這兩個人,但他們的考棚比白耀恆的考棚情況要略好一些,兩人雖然也身體不適,但卻沒有一出考場就人事不知。
兩人堅持著考完第一場,堅持著自己走出來,然後被自家下人發現了臉色不對。
雖然從考場出來的白景洲第一時間就給他們三個治療了,但也只是控制住了他們的病情,並不能讓他們立刻就生龍活虎的去參加後面兩場考試。
也即是說,他們的這次鄉試就到此為止了。
白家族老的小兒子白嶽也比較倒黴,他攤上的是個臭號,雖然不像漏雨的考棚那樣能夠直接把人搞生病了,但那無處不在的臭氣也很影響他發揮了。
和他們比起來,白景洲、白景山、穆靖之、彭旭安、華之和、蔣玉恆等人就比較幸運了,他們分到了不漏雨,也沒臭味的考棚。
把淋了雨、生了病的三個人妥善安置好,白景洲又給自己和其他人熬了驅寒的薑糖水,讓每個人都喝上滿滿一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