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開始大概兩刻鐘時,因為沒有放下身段趨炎附勢而被鄙視的顧文萱和白景洲,跟著穆翰之和穆夫人去給帝后、妃嬪、太子、太子妃、皇子、皇子妃、公主等皇室成員行禮、敬酒。
皇帝對白景洲十分欣賞,有他這個坐擁天下的帝王旗幟鮮明的禮待白景洲和顧文萱,之後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會為難這對小夫妻。
皇后在顧文萱給自己見禮時,賞了她一對水頭極好的翡翠手鐲,德妃、淑妃、太子妃、皇子妃、公主等人緊隨其後,每人都送了作為見面禮的貴重飾品給顧文萱。
顧文萱收禮收的不亦樂乎,連線連屈膝給人行禮都不覺得麻煩了。
白景洲那邊也是一樣,除了早就已經與白景洲打過交道的皇帝和太子,皇帝的另外兩個兒子也都給了白景洲玉佩、玉玦作為見面禮。
兩人被穆翰之兩口子引著轉了一圈兒,得了九件貴重飾品,然後又被皇帝和皇后叫到近前說話。
他們和白景洲、顧文萱聊科舉、農耕、養殖、武學以及邢州當地的風土人情,話題無一不是兩人能順利對答的。
這份細緻入微的關照,讓顧文萱對帝后二人好感倍增。
太子、穆翰之等人也沒閒著,在恰當的時候,他們也會笑著加入進來,說幾句話。
於是在其他人看來,就變成了皇室成員和穆翰之夫妻都在圍著顧文萱和白景洲擅長的內容說話。
這份特殊待遇,讓之前還在心裡暗暗嘲諷白景洲和顧文萱是“上不得檯面的鄉巴佬”的官員、官眷,彷彿一口氣恰了幾十噸檸檬,酸的他們每個人都原地變身檸檬精了。
直到這時,他們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兩個他們看不起、瞧不上的鄉下泥腿子,在帝后面前可都是香餑餑呢。
人家哪用像他們似的挖空心思巴結人呀?人家早就巴結上他們想巴結卻苦於沒有門路去巴結的帝后和太子了。
有這三座大山護著,人家當然可以只把宮宴當成是供他們吃喝玩樂的普通宴會。
眾人心裡酸不溜丟,面上卻還要裝作一點兒也不嫉妒的樣子,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大概一刻鐘後,皇帝就擺手示意他們退下了。
穆翰之夫妻行了禮,就要帶著顧文萱和白景洲下去,然而還沒等他們邁開步子,之前表演雜技的其中七個伶人,就已經手持武器,朝著帝后、太子等人所在的高臺殺了過來。
異變陡生,殿內眾人驚呼不斷,在顧文萱、白景洲不顧禮節驀然轉身的同時,已經快要被刺客近身的帝后、太子等人也紛紛露出嫌惡、震驚、害怕之類的表情。
之前一直站在皇帝身側的大太監尖聲喊著“護駕——護駕——”,殿內的武將們紛紛起身,朝著高臺這邊衝刺,然而之前並沒有衝向高臺的五個伶人,卻在高臺下方攔住了赤手空拳的幾位武將。
殿外的禁衛軍聽到動靜第一時間就想進來,一夥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黑衣人卻在他們行動之前先一步殺向他們,纏住了他們。
皇帝和太子都曾征戰沙場,刺客襲來,父子倆並不慌張,而是不約而同起身,擺開了迎戰的架勢。
然而他們畢竟手無寸鐵,光靠血肉之軀,實在很難同時對付七名刺客。
穆翰之、高臺上伺候的內侍宮娥一邊喊著“陛下”“殿下”“娘娘”,一邊就要豁出命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幫忙擋刀。
白景洲和顧文萱眉頭緊皺,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他們只是受邀進宮參加一場宴會而已,竟然也會遇到這種場景。
兩人對視一眼,白景洲退到屬於帝后的桌案旁,他從桌案上不停取過餐具,然後用力丟向已經撲上高臺、距離皇帝只剩不到三米遠的那群刺客。
顧文萱則是直接上手掀桌了,只見她一手薅過一個桌案,然後抄著兩張沉重無比的桌案就朝刺客頭上一通猛砸。
她動作極快,力氣極大,下手極準,七個刺客被她用打地鼠的手法砰砰一通猛砸,無一例外的個個腦袋開花。
失去意識之前,那些為躲避白景洲餐具攻擊而下意識進行躲閃的刺客都很後悔——早知道無論如何都要被砸,他們剛剛還不如被白景洲丟過來的碗盤杯盞砸,起碼那玩意兒並不會讓他們被砸一下就歇菜。
這群刺客不知道的是,那玩意兒雖然個頭小,但如果是放在力大無窮的顧文萱手裡,而不是隻有正常成年人力氣的白景洲手裡,他們一樣得“被砸一下就歇菜”。
臺下那群急紅眼的武將,和那五個負責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