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內,火光正盛。
薛雲卉暗中輕拉了顧凝一把,顧凝回過頭來,看到了她朝自己挑眉暗示。
丹爐中先熱鬧沸騰,後劈啪作響,到了此時竟安靜下來,只發出一聲聲砸壁的聲音,像是爐內有鐵球跳動一般。薛雲卉冷眼看著那謝炳臉上的興奮再繃不住了,回想起他從前表現出來的一副溫文爾雅、無慾無求的面孔,真是蕩然無存。
薛雲卉回頭看了顧凝一眼,見他臉色難看至極,想來也沒想到自己如師般尊敬的師叔,竟是操控一切的幕後黑手,而顧凝從薛雲卉這裡聽的看的,必然沒少說給謝炳,就好比張世秋復生之事,正是他返回紫心山莊說與謝炳,才加快了這場邪術的進度。
顧凝定把自己當成了幫兇。
薛雲卉有些心下不忍,不是顧凝太過純善,是沒人能想到謝炳偽裝之下竟是這樣一副心肝,恐怕連謝炳自己的師父師兄都不清楚......想到此處,薛雲卉突然心念一動。
只是未及深思,咚地一聲響後,爐內突然再沒了動靜,謝炳突然出聲,“成了!”
言罷,他一步上前,開啟了這鼎丹爐特製的爐頂小窗。伸手從中取出一顆硃砂一般的丸藥。
顧凝和薛雲卉相互對了個眼神,而張世秀也顧不得兩人了,一步上前,“謝道長,丹藥成了如何用?可是要用到秋哥的肉身之上!我這便找人綁了那妖精過來!”
他說著,正等著謝炳的答覆,不想謝炳眼中只有那丹藥,根本無有聽見張世秀的問話。薛雲卉突然大喊,使勁拽了顧凝一下,“顧凝,搶了那藥!”
顧凝被她一拽,又被她指下一掐,瞬間明瞭,立時提劍衝了上去。張世秀一愣,要出來阻擋,而謝炳卻被薛雲卉的喊聲和顧凝的衝來一激,瞬間從獲得丹藥的狂喜中醒來,似是不假思索,一下將那丹藥送入了嘴中。
薛雲卉眸光一亮,顧凝和張世秀皆停了手,張世秀愣了一下,“謝道長,這藥你如何吃了?!”
薛雲卉心道這藥根本也不是什麼驅趕赤松魂魄重迎張世秋的藥,這本就是給謝炳飛昇準備的,他不吃誰吃呢?
她沒說什麼,那謝炳斜看了張世秀一眼,“我服了藥,才能做法!”
他這話語神態裡帶著的敷衍讓張世秀眉頭緊皺起來,“謝道長,你說明白,到底要如何救秋哥!”
謝炳臉色隱有不耐,只是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當著薛雲卉和顧凝兩個意圖破壞的人面前,他還需得就攏住張世秀。
他立時又變了臉,變臉的速度然讓薛雲卉不得不佩服,接著他指了牆角里蓋了黑布的物事,朝張世秀道:“麻煩世秀把那黑布掀開,掀開便知了!”
他說得這般氣定神閒,說完拉過蒲團盤腿坐在了地上。張世秀快步到了牆角,伸手掀開了黑布,裡邊竟是個四面貼了符紙的鐵籠,籠內一隻淡黃色小鳥嘴被綁住,躲在籠中瑟瑟發抖。
“將這鳥嘴上繩子解開。”謝炳吩咐道。
張世秀立時伸手進去,拽下了繩子,繩子一脫,那鳥便叫了起來。
“救命!救命!”
眾人皆驚,怔怔看著籠中那鳥,唯獨謝炳哼了一聲,“你們聽聽!這鳥可不是鸚鵡,卻會說人話呢!這就是妖精!”
他說著又同張世秀道:“我今日就煉化了這妖精,用著妖精的妖力制服張世秋體內那妖!”
話音一落,張世秀臉色立即又恢復了興奮與希冀,再不追究丹藥之事,直到:“謝道長辛苦!待秋哥回來,定千金萬金酬謝道長!”
謝炳卻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要什麼金銀?渡人渡己而已。”
張世秀眼中信服更上一層,而顧凝卻被那喊著人話的小鳥驚住了,他眉頭緊緊皺了起了,難道那鳥果真是妖精?薛雲卉臉色自然也不好,看來謝炳手裡果然還有其他遭到了迫害的靈物!
她恨得牙癢,定定看著那謝炳,正見他突然捂住了胸口,然後脊背瞬間挺直,自袖中掏出兩隻三清鈴來,齊齊擺到臉前,轉頭同張世秀正色道:“將鳥拎過來!看住那兩人,要發動了!”
張世秀大聲道是,呼啦一下拔劍而出,將鳥籠遞了過去,護在謝炳身前。謝炳指尖立時發出藍綠冷光,向那貼了符紙的籠中小鳥而去。冷光一到,小鳥尖鳴一聲,歪倒在了籠中,似是承著巨大的痛。
薛雲卉似有同感一般,欲上前解救,張世秀卻是一副拼了命的架勢。
兩個抬血的人早已跑得沒了影子,薛雲卉左右看去,曉得只能從張世秀下手了,她哼哼一笑,“張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