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拿住,陰鷙的目光立馬掃到了薛雲卉臉上。
薛雲卉不避不閃,與他對視了兩息,然後猛地甩下他的手臂,怕髒似的拍了拍手,淡淡笑了笑,“在下不才,道教中人,路過寶地,發現異像,進來探查一二。”
呂四尚有幾分清明,“你同劉俏一夥的?”
“是也,亦非也。貧道以為,足下在這一掌打下去,小命可就難保了。”她悠悠道。
呂四冷哼一聲,口中吞吐著酒氣,“賤人壞我運道,死了也活該!”
他咬牙切齒,劉俏聽了恨不能上去掐死他,燕子震驚著淚流滿面,薛雲卉卻淡淡哼了一句。
“錯了,不是她死,是你死。”
此言一出,三個人皆是一愣。
“哪來的臭道士,胡說什麼!南橋的胡道士都給我批過了,就是賤人害我,說她一家都是喪門星!”呂四不信,呲牙咧嘴地爭辯。
燕子聽了腿有些抖,若不是劉俏扶著,便要惶惶墜地了。
薛雲卉卻搖了搖頭,“非也,你打在她身上的,皆是你的運道,打一下,運道便散幾分,越打便越散。與你卜算的道士,可是與你有仇,而你不知?”
薛雲卉這一番話,說得不急不慢,呂四本不信,可被她這麼一說,心裡不由想起近日漸漸不順,打女人越發頻繁了,可不僅沒見的好轉,反而越發地糟糕了。
難不成,真是胡道士騙他?也許,胡道士真對他有仇,而他不曉得。
可他也沒這麼容易信薛雲卉。都是道士,誰知誰真誰假?
他搖頭,“休要騙人!”
“呵,”薛雲卉笑了,“定不是騙你,你想想,今日找差事可有順遂?便是找到了,你可歡喜?”她輕輕說著,見呂四臉色變了變,心中越發有數了。
“運道散了的人,眼睛痠疼,腰背發寒,受不住正午日光。你且自己想想,可有?”
呂四臉上露出了些許不可思議,眼睛盯著薛雲卉,手指不住抖了起來。
薛雲卉看在眼裡,甚是滿意,上下打量了呂四一道,又緩緩吐了一句:“陰氣順著你的手往上爬呢,一眼不見,都攀上臂膀了。這麼暖的天兒,你胳膊可冷?”
呂四聽了倒抽一口氣。
她怎麼全說對了?!
先頭那胡道士看他,他便覺得那道士眼神不對勁,說不定真同他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而後此人說運道散了的人如何如何,他細細一琢磨,竟全能對上;現下又說什麼陰氣順著胳膊上爬,他可不正指尖發涼?
他繃著嘴不願意承認,可渾身上下都繃著微微抖了起來。
看著他顫抖,薛雲卉緩緩地搖了頭,道:“你身上氣運十中僅一二了,也不知為何散得這般厲害。再這樣下去,不消幾日,怕是……嘖嘖……”
話音拉得極長,呂四聽了渾身猛地一顫,本就因醉酒而未有站穩的身子,一下子滑下了石階,腿一彎,磕在了地上。
合該他運氣不好,頭一下撞上石舀,當場便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