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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裡外,一人跪在一處院落中,青石板上的涼氣絲絲滲進膝間,面前鋪開的白衣灰撲撲的,他看了又看,心裡似紮了一根刺一樣,卻不得伸手去拂一下。
有人過來了,他微微抬了頭。
來人嘆了口氣,搖頭道:“道長回去好好想想吧。這麼要緊的差事交給你,你卻辦砸了,你說他老人家能給你幾分好臉?方才已是把好好一套墨蘭的茶盅砸了個遍,若是不看在與令師早年還有幾份情誼的份上,道長以為,自己還能在此跪著?”
他自然知道,這事是裡邊那人頂頂在意的大事,若這事是那位門下之人出差錯的,如何肯這般輕飄飄地饒過?
可他就是有幾分不甘心。他是好不容易才憑藉先去的師父幾分臉面,搭上了這位貴人的線,多少人擠破頭都得不來的機會!之前幾回辦差事,他那一次不是盡心盡力,唯恐出了一星半點的岔子,如是這般,才得了貴人的青眼,讓他領了這麼樁差事。
這差事說來也不如何,拋頭露面地和一群乞丐打交道,可他是門外人,半路投靠過來的,這等貴人的看重的事交給他,已是對他敞開門的意思了。
他在下邊再怎麼費力,也就混個小道觀的主持,可跟著這位可不一樣,不定日後便能在京城都能某個一官半職!再不是鄉下地界的小道而已!
可惜,竟被一群全真教的人攪了個乾淨!讓他在貴人眼裡全全失了顏面!這讓他如何肯甘心?
他頓了頓,撐起了身。腿已經麻了,站起來的時候,他盡力沒去晃動。來傳話的人離了去,他輕輕撣了撣衣襟上的灰塵,也欠身離去了。
這院子,他還會回來的,一定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