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默,點頭應了,“讓他進來吧。”
話傳了出去,薛雲滄便走了進來。
他穿著墨色素面長襖,瘦削的身形和陷落的臉頰襯著他一臉的病態,好像下一息就要倒地一般。
薛雲卉一眼瞧見他,腳下便不由想動,可薛雲滄一個眼神落過來,止住了她的動作。
他額角隱有細汗,步履不免蹣跚,行至知州身前正欲拱手彎下腰去,馬知州見他這個風一吹就倒的樣子,怕他彎了腰便起不來了,連忙道了句“免禮”,又道:“本官知你對草藥研究甚深,你去將那毒藥分辨一番罷。只本官提醒你,不要想著弄虛作假、遮掩實事,不然本官連你也不饒過!”
知州厲聲警告,薛雲滄聽了,仍舊面色不變,拱手回道:“學生定不虛言。”
“那便好,快去吧。”
知州揮了手,薛雲滄道是,也不再看薛雲卉,徑直進了屋子。
風裹著他的袖口,薛雲卉見他露出的指尖發了紫,眉頭越發緊皺了,卻只能默默看著他進了屋。
簾子放下,薛雲卉這才別開了目光,只這麼微微一錯,卻恰恰同那冷厲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總是這般壓迫的目光,沒有五百年的道行,薛雲卉覺得自己恐怕要露怯了。
她沉了口氣,準備同他對視到底,反正她沒殺人放火,怎地還怕了他?哪怕是眼珠子澀到流淚,也得咬住牙去了,說不定還將他看得瑟縮了,露了他的馬腳。
然而,她雄赳赳氣昂昂地瞪了眼,可袁松越卻淡淡地別開了目光,好似只是看一個跳樑小醜一般,全沒放在眼裡。
薛雲卉一拳打進了棉花裡,一口氣哽在了喉頭,好幾息才下去。
她真是被這些亂七八糟氣壞了,真真沒必要同那毛頭小子瞪眼,薛雲卉暗勸了自己一句,又把心思放在了這樁疑案上。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有什麼念頭嗖的一下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