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遲婚期的話一出,武夫人毫無意外的愣住了,一臉的糾結惆悵。
這自是在薛雲卉意料之內的。侯爺的婚期,那可不是她一個內宅夫人能拍板的,薛雲卉沒指望她一口應下,總得給她些時候上下活動。
只是,另一個人卻讓薛雲卉看不懂了。
她只見武茗眼睛突然一亮,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道長,我這病果真要推遲三月婚期才能好?”
薛雲卉有些發愣,聽著她言語之中壓了說不出的激動,心下一琢磨,道:“那是最好,畢竟姑娘身子是大事……”
話還沒說完,又被武茗打斷了。
“我覺我這身子也甚是不好,哪裡都不舒坦,要不道長去我院裡替我看看吧!”
這副急切的模樣,真讓薛雲卉暗暗心驚。
別又是一個羅太太吧?
不過薛雲卉覺得這不太可能,畢竟武百戶在涿州這麼久了,哪裡似羅行商一樣,是個假裝的身份?而這位武姑娘,也不會以身設套來捉她吧?
薛雲卉被袁松越嚇了一次,撞了一次,難能不長點記性,當下雖點頭應了,被武茗引著她往她院子裡說話,可心裡確不曾放下。
路上,武茗再不似方才那般高冷,反而言語道了歉,待到了小院時,又屏退了眾人,將門窗都敞開了,道:“道長是真仙人。我這身上纏了髒氣,自己也怕得要命,這一日日地都不好,若再像道長說的,移居到那侯府去,我可還有幾成命活?”
薛雲卉聞言神色一緊,去看武茗的臉色,盡是緊張之意,可還有些旁的意思,薛雲卉卻是看不大透了。
她很謹慎,“嗯……姑娘不必著急,貧道雖不濟,這尋常髒氣還是驅散得開的,只是需要些時日。”
薛雲卉話頭一頓,見武茗兩隻眼睛緊盯著自己,略一思索,又道:“貧道是說三月最好,若是趕得及……兩月……也行吧!”
她實在拿不準這武姑娘的意思,話也不敢說死,現下又變了變日子,試探與她。
誰料武茗卻略顯驚訝,皺了眉毛:“兩個月?這麼快?”
快?
薛雲卉瞧瞧她,心下暗道,難不成這武姑娘果真是個貪生怕死的,損傷著自己的事,半點不敢幹?
她琢磨著,武茗又急急開了口:“這可不行!我自己身子我知道,早起晚睡都要頭暈,這兩日心頭跳的特快,還腹瀉,這哪是兩個月能修養好的?要我說,半年才夠!”
“啊?”便是薛雲卉見慣了怪事,此時也不由地驚詫出了聲。
“怎地?道長還不信?”武茗立了眼。
薛雲卉連忙擺手,剛欲說什麼,武茗又道:“道長再幫我看看吧。我身上髒氣肯定不止一點兩點,您幫我看了,可定要同我娘說清楚。就說,說我半年好不了,道長以為如何?”
這回薛雲卉真的震驚了。
武姑娘這是,故意拖延婚期,還是故意給她下套?
她看著武茗急切的神情,腦海中不由浮現羅太太的模樣。
人呀,總不能兩次被同一段樹根絆倒。
薛雲卉不緊不慢地搖了搖頭,“姑娘不能讓貧道胡言呀。姑娘這身上髒氣,這病症,哪有那般重了?最多三月就清乾淨了。若是時運好些,一兩月也不無可能。屆時姑娘身上大好了,自己舒坦不說,那也是瞞不過大夫的。”
她說著,拿眼去看武茗,只見她聽了,眉頭皺得更緊了,面露苦意。
薛雲卉暗自稱奇,卻參不透她的想法,不敢再同她周旋,怕說錯了話,連忙起了身,道:“姑娘這院子也沒什麼不妥,這會兒天也不早了,貧道該回去了。”
她施了一禮,這就要走,武茗起身去送她,薛雲卉雖道不用,可武茗執意。
邊往外走,武茗邊道:“那道長就按方才說的同我娘說吧,我對我這身子擔憂的緊,想來修養三月才能好些。”
薛雲卉胡亂應了,不敢停留,武茗一直把她送到小院門前,又叮囑了一邊,才讓她走了。
薛雲卉心下微沉,今日她來的著急了,沒細細打探這武家的事體,尤其是武姑娘的事。現下真假難辨,她不敢胡亂開口,也只好回去再另做籌謀了。
回到廳裡又暗暗問武夫人,武夫人只道女兒家突然要離了父母嫁人,有些害怕在所難免的。她道武茗也有時候會說不想急著成親,可並未當做一回事。
薛雲卉將這母女二人的話都斂進了腦海裡,回去細細思索。只她不曉得,她甫一離開,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