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上的做派,習足了道教的精華,這回聽說薛雲卉遇了惡事,嘆過氣又道:“定了望日進京去看宅子。早早地去了,一日便能得回,你同我一道吧。回頭說話,心裡也好有個回數。”
薛雲卉自然道好。回頭再去武家,他家夫人姑娘又不識得她,專門撿了風水不利,婚期要推的話說,不怕她們不信。
這頭一回,先摸一摸武家母女的性子是要緊,再順勢把婚期推一推,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薛雲卉得了梁星的話,心下寬慰不少,待蹭了午飯,抱著阿蕎小眯了一會兒,便起身回家去了。
又在橋頭算了兩日的命,順便著意打探了一下瑞平侯府的事,月亮就圓了起來。
她把自己福清觀規制的道袍拿了出來,前頭一日就去福清觀住著了。
十五一早,武家派人來接,是武夫人身邊的一位鄒嬤嬤領了個小丫鬟,同車夫一道來的,她打眼見著兩位道長,愣了一下。
“咱們家請的是觀裡的圓蓉道長,這位是……?”
梁星行了一禮,道:“這位是我師妹圓清道長,於風水一道頗有研習,帶她同去,想來能事半功倍。”
能事半功倍是好事,可兩個人,定要比一個人多一份銀子,鄒嬤嬤頗為躊躇,這真是意外之事。
薛雲卉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朝她拱了拱手,道:“錢財富貴皆是雲煙,替人消災解難才是貧道眼中義事。”
她這麼一說了,鄒嬤嬤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當即眉開眼笑地請她二人上了車。
涿州離京城不遠,馬車走的也快,反倒是進了京城裡頭,人來車往的,慢了許多,約莫辰正時分,一行才到了瑞平侯府門前。
所謂門前,也不過晃一眼就過去了,他們這等身份,說好聽了是坤道,說得不客氣了,就是三姑六婆,上不得檯面的。
薛雲卉看著那緊閉的大門,好似剛上過一道漆,鋥光瓦亮的,心頭想起聽來的閒話,默默嘆了口氣。
瑞平侯府當年跟著應國公府遭了罪,皇上恨不能一竿子都打死了事,可他家不過是同朱家銀錢上有所往來,算不得狼狽為奸,不知央了誰往皇上面前說話,這才把一家人的命保了下來,可這爵位卻是丟了。
這削了爵的,早年賜下的宅邸也得交還回去,似這偌大的瑞平侯府,若不是袁二有幾分本事,那也不多時就要易主了。
換塊門扁,照樣跟著新主富貴滿堂,節節高升,哪管舊主淪落鄉間,或者老少全無了?
薛雲卉看慣了這樣的事,並不影響心情,馬車一轉,就入了後巷。
這後巷也冷清的緊。薛雲卉早打聽了,瑞平侯還沒搬進來,只來了幾房人家過來打點事物。
這般,薛雲卉更放心探看了。
然而,這也只是她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