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她一聲尖叫,腿一抖,撲通一聲,一雙膝蓋又砸到了地上。苟氏疼得直接歪在了一旁,轉眼之間方才抽她那樹枝,竟是個尖尖的頭,直刺到了她腳踝上。
苟氏這回憋不住了,又痛又驚,哇哇地大哭起來。
薛雲卉見了,哼了一聲,端出了她薛道長高深莫測的法相來,道:“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你可知道厲害了?”
苟氏這下,還有什麼猖狂的,她背疼膝疼腳踝疼,一顆心狂跳不止,再給她個膽子,她也不敢逞口舌之快了。
“姑娘!姑娘!姑娘饒命!我知道厲害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苟氏伏地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嘴上來來回回地求個不停。
薛雲卉看著,不由解了口氣,又別開目光,突然道:“紅喜。”
紅喜一個激靈,她見薛雲卉朝她看來,不由嚇得哆嗦了起來。最初趴在牆角聽壁的,可是她呀!
薛雲卉冷冷地看了她幾息,只看的她腿晃著也要跪地求饒了,才開口道:“立即去請大夫到東院來。”
紅喜聽她並非問罪,如蒙大赦一般又驚又喜,嘴上急忙應著“是”,連苟氏也顧不上管了,撒開腿就往外跑了,只留著苟氏疼得呲牙咧嘴。
薛雲卉也不耐再看苟氏嘴臉,一面替阿蕎擦拭臉上的淚痕,一面抱著她回家去了。
“姑姑,”阿蕎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緊張兮兮地問道:“姑姑不會被人抓走吧?”
“怎麼會呢?姑姑是無量天尊座下弟子,誰敢抓我?放心吧!”薛雲卉笑著哄了阿蕎。
阿蕎聞言,甚是信服地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湊在薛雲卉耳邊,小聲道:“姑姑,是不是梧桐樹仙來幫忙了?你是不是又要昏睡了?”
她這麼一說,薛雲卉目光柔和起來,順了順阿蕎的細發,暗歎沒白疼了她一場。
話說薛雲卉在城中作法行事,大多都是帶著阿蕎的,有時候迫不得已用些靈力,自然瞞不過阿蕎的眼睛,所以便騙她說自己能召喚梧桐樹仙,免得漏了餡。
今日一連動了兩次靈力,即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可反噬屢試不爽。別說她了,便是大羅神仙在凡間也不敢亂動法力,人間自有人間的一套法則,亂不得。
要不,她薛雲卉也不必如此辛苦了。
薛雲卉掐著指縫露了些靈力,肉體凡胎受不住,一通昏睡緩解少不了。
她心中有數,此事按下不提。
只說紅喜請了大夫過來,大夫看了薛雲滄,替他紮了幾針,薛雲滄便立時緩過來不少。大夫又替他增減了幾味藥,便走了。
薛雲卉拿藥去煎,這才得了空閒,細細想了想之後的事情。
薛雲滄說的法子自然好,讓侯夫人開口放了她,她也就恢復自由身了。可這鬼侯爺分明對她恨意甚深,這侯夫人說話到底管不管用,就不好講了。
若不管用,那她還得跑路,不論是跑一時,還是一輩子,這莊子卻是跑不了的。她不能帶走莊子,只有偷偷放在自己名下,才能放心些。
因而薛雲卉盤算來盤算去,覺得攢錢把莊子債錢還了,才是當務之急。
現下她手裡有二百多兩銀子,還有二叔一張九十兩欠條。這筆錢能不能全討回來,真不好說,薛雲洋是個無底洞,西院能存下幾個錢來?
薛雲卉只當能討回一半來,再去了日常花銷和跑路的盤纏,最後給薛家留下些應急的,那她能用來還債的,也就這二百兩了。
也就是說,她要在這七個月裡,賺上三百兩銀子!
嘖嘖,這債錢可跟大山一樣重呀!
薛雲卉一陣頭疼,心道明日趕緊去東邊橋頭擺個攤,好生聽聽哪裡有生財的門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