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滄州至德州的官道上,刺骨的雨水滴滴而下,一股北風吹來。
令正在行軍中的清軍士兵打起了寒顫。。
鑲白旗滿洲都統巴哈納放遠望去,幾處小村莊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傳令下午,進入那幾處尼堪的村莊,稍事休息。”他下令道。
此言一出,這位主將身邊的旗號迅速揮舞,不少傳令兵迅速疾馳。
數千清軍得訊後如蒙大赦。
連忙衝入了附近的村莊中,殺人搶物,將周圍的尼堪百姓們清理了一遍。
巴哈納看著眼前的一切,絲毫不為所動。
他這位五十九歲的滿清老將,十七歲便跟著皇太極南征北戰。
早在滿清入關之前,便帶著八旗兵繞道蒙古劫掠了北直多次。
不知有多少漢人被殺,多少婦女被淫,多次財物被搶。
對於部下殺戮漢人,姦淫婦女,搶掠財物之事,巴哈納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甚至以前品級低的時候,他也是搶奪中的一員。
只不過現在的他身為固山額真,自然不用親自去幹這些事情了。
清軍乃是組織度不低的軍隊,待燒殺完畢,最好的東西自然會層層上繳,交到他的手中。
只是眼下,天氣寒冷,又下起了下雨。
尼堪的女人和財物可以搶,但房屋卻是不能燒了。
很快,幾個村莊的漢人就被屠戮一空。
清軍在村莊中抓雞宰羊,架起了一口口大鍋,燒起了熱騰騰的飯菜。
“主子,現在北直各處都是我大清之土,這裡的尼堪都是我大清的子民。”
“咱們這些做,是不是不太好啊。”一名年輕的清軍將領皺眉道。
“有什麼不好的。”巴哈納教育道:“這些尼堪雖然還在我大清的控制中,但尼堪終究是尼堪。”
“殺了他們,正好可以讓奴才們見見血,搶了他們的女人和財物也能提升奴才們計程車氣。”
“圖爾格,你還年輕以後就會習慣了。”
“哦。”年輕的參將圖爾格若有所思道。
燒殺搶掠在咱大清一向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燒殺才正常,不燒殺這還叫清軍嗎?
“主子,村莊內的尼堪都被清理了,奴才們搶了不少物資,正好可以為準備膳食驅驅寒。”一位年長的參領來報導。
“現在的天氣還暖和著呢。”巴哈納嘆氣道:“要是在以前我滿蒙子弟根本無需休息。”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八旗天兵不僅畏熱還懼寒了。”
巴哈納手中的這支清軍共有兩千八旗兵,四千綠營新兵。
自從出了北京後,一支擔任大軍的先鋒在前方開路。
他手中的兩千八旗兵已經是嶽樂大軍中非常精銳的存在了。
可即便如此,一出北京,在連續的行軍中都一直叫苦不迭。
而現在又下起了小雨,在雨水中他這支先鋒計程車氣已經愈發低落了。
要是綠營兵叫苦還好,巴哈納根本不會理會。
但八旗兵卻是叫苦的主力,甚至還有身子骨弱已經倒在了行軍的路上。
所以此刻不得不休整了。
要是再繼續前進,只怕士氣會越來越低,一旦遇上西賊精銳後果不堪設想啊。
“主子,這些年輕的奴才們沒吃過白山黑水的苦,一個個在北京城嬌生慣養的,沒捱過餓,沒受過寒,自然會受不了行軍之苦了。”年長的參領也是嘆了一口氣。
自入關以來,滿清的老兵老將們凋零大半。
到了這幾年,八旗的中堅已經變成入關之後成長起來的滿蒙子弟了。
這些滿蒙子弟根本就沒吃過什麼苦,在北京城裡面吃著江南運來的漕米,穿著蘇州織造的棉衣。
哪裡能和入關之前的八旗兵比啊!
當然了入關之後底層的旗人們也有大批受苦受難的。
其實咱大清對底層的旗人們也非常摳門。
雖然咱大清對八旗額定的月餉最低也有二兩,可是發到手中的往往只有六成,也就是一個月一兩多銀子。
要是遇上竭澤而漁的,說不定到手的就只有區區幾錢銀子。
當然八旗的軍餉還是比綠營要高的,而且旗人還在北直圈地,看起來依舊比綠營兵們好過不少。
可是八旗和綠營有一點不同,那就是綠營的戰馬、盔甲、武器等裝備都是由咱大清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