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視的時候像在瞎跳,卻是歌舞合一的,絕對是高手。
高董事看著王鳴之,老目期待地眨巴眨巴,繼續扭動身子。
老人家,我今天穿著草鞋來的……王鳴之心裡苦,在我長大那裡,不帶這樣的啊……
拼啦!他一咬牙,扭著身子跳了開去,舞不會跳,第八套廣播體操那還不會麼?
“好!”少年人這一跳,高董事又開懷又激動,身子骨扭得更厲害。
王鳴之真擔心會突然聽到咔啪一聲,高董事就哎呦哎呦地叫著“我的老腰”,可是沒有,老頭跳得很柔軟,而他像個傻子般做著廣播體操,伸展運動,闊胸運動,真特麼尷尬……
咦?這雙好草鞋似乎使我的腳步更加靈活了?
王鳴之跳著跳著,頗是得心應腳,心頭一喜,跳躍運動起!
“好啊!”“果然高手!”眾人更加歡騰,一個個饒有興趣的,郭菲驚道:“這是什麼舞?”陳士平樂道:“飛鳴現編的吧。”宇文奕擊掌大笑:“妙哉,妙哉!”
飛鳴的舞步看似簡單,卻有著一股蓬勃的少年朝氣,令人猶如回到了校園的時光,真是不得了。
費凱拉、妮芙她們不愧是學舞的,馬上就掌握到節奏,在他周圍一起跟著跳動,踏地有聲。
這時,一曲水調歌頭已經唱罷,大家的眼神都在等著他起頭高歌下一曲。
王鳴之只好開啟大師級朗誦,因為昨晚查過什麼胡女的外貌分,記著李白的一首雜曲歌辭,當下就誦唱起來:“琴奏龍門之綠桐,玉壺美酒清若空。催弦拂柱與君飲,看朱成碧顏始紅。”
隨著這詩句,他腹中的酒水似在沸騰,心情越發昂揚,看看這熱鬧的宴會,這裡是大唐啊。
“胡姬貌如花,”王鳴之仰天大喊,“當爐笑春風!”
阿依古麗她們都欣然大笑,一起踏地同舞,齊聲高唱:“笑春風,舞羅衣,君今不醉欲安歸!”
“好!”“不醉不歸!”嘉賓們在歡呼中紛紛起舞,宇文奕、李老闆、陳士平、郭菲……一時間真是群魔亂舞。羅衣飛袂,酒水飛濺,此等太白風采,正合太白戲院!
高董事快暢啊,活到這把歲數了,還能有多少這樣的時刻?他繼續扭身,一起跳!
……
夜空中的娥眉月轉移,月色更朦朧了,富樂山也漸漸幽靜了些,山上的歡宴已到尾聲。
王鳴之和妮芙正走在青石板山路上,吹著夜風,聊著話兒,都感覺很愜意。
“你去電視臺要做什麼啊?”妮芙問道,臉容的玉肌雪膚泛著一層迷人的酒紅。
“還不知道,應該還是節目編導。”王鳴之看著前方,“別的也不太懂……”
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了富樂塔前竹林的詩板邊,路邊的一盞盞花燈照著夜景,然而秋葉飄零,繁星漸隱,詩板上的文字模糊不清。
之前歡鬧的喜悅尚在心頭,此時卻有一股悵然驟生。
他們都知道,她明天一去錦城,自然有什麼將會不同了。也許今晚是彼此間最後一次這樣漫步月下,也許他們會漸成陌生人。
“飛鳴……”妮芙看向他,出發之前,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她睜著棕色的眼眸,藉著酒意不去約束心意,大聲問道:“我離開巴西,你會想我嗎?”
她的眼波火熱,她的姿容婀娜,王鳴之何嘗不心動,會嗎?
他欲言又止,心頭在發熱,又在發緊,該怎麼說呢?情急之際忽而想起一首詩來,稍作修改正是眼前的景象,何不借詩訴說心情?
“……”妮芙見他半晌不說話,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咬住嘴唇,垂下眼眸,知道了。
她正要說“走吧”,卻見王鳴之徑直走到那塊詩板的前面,拿起一支粉筆,往空白的一處寫上:
【富樂一遊燈千盞,二十年前舊詩板。
曾與美人板前別,恨無訊息到今番。】
妮芙看著,一時竟痴了,彷彿看到了二十年後,王鳴之重遊這裡的一幕……
那時候,她又在哪裡,做著什麼,嫁與了何人,
生了幾個寶寶,都叫什麼名字,他們又都在哪裡,做著什麼……
“有傳書啊!”妮芙突然大聲說,“我們每天都可以聯絡的啊。”
這一下子,王鳴之整個人神清氣爽,心裡無比期待,“那每天聯絡好了。”
“嗯!”
夜色美,卻不比她嬌憨的笑靨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