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妍看著凌君生帶著聞一鳴離開參觀,打趣凌天成道:“聽說天成拍賣要進軍京城?要我說早就應該如此!以凌哥的雄心壯志,區區中原豈能讓您大展宏圖?”
“說得好!”凌天成哈哈大笑,試探道:“胡總監客氣,對於佳德來說,我們天成只不過是初出茅廬之輩,豈敢跟日月爭輝?”
“今天就是來觀摩學習,看看龍頭的氣派,以後回去好奮起直追,也算有個目標,是不是?”
胡妍聽完笑得花枝亂顫,白了一眼凌天成道:“凌哥真會開玩笑,來,正好介紹幾個朋友認識,以後大家少不了合作。”
凌天成跟著胡妍去應酬,這種事不適合聞一鳴和凌君生,兩人樂的清閒,開始參觀拍品。直接來到中間展櫃。
“這個應該就是明末清初爇名香兮讀楚辭款沖天耳三足爐,聽說是王老作為書齋清供,一直放置在其案頭的把玩之物。”
凌君生指著展櫃裡幾個香爐,如數家珍道:“這個玉堂清玩款戟耳爐,更是他所藏二三十座戟耳爐中的頭把交椅,常置夫人案頭,朝夕爇香餅。”
“王世襄收藏銅爐是一絕,他對銅爐的情結,源於老鄰居趙李卿先生的薰陶。趙李卿先生乃民國藏爐大家,這次徵集的四把銅爐,皆為趙李卿舊藏,除去這兩個最好的,還包括明末清初澹庵款沖天耳三足爐以及明末清初思山款橋耳三足爐。”
聞一鳴仔細研究著香爐,每個都寶光內蘊,精美異常,雖然不如自己手裡大明宣德爐稀有,可也是難得之物。
“這麼樣?心動了吧?”
凌君生哈哈一笑道:“王世襄的收藏可不便宜,我估計這四個全部最少兩千萬,個人建議可以考慮最好的兩個,至於剩下兩個有些名不副實。”
聞一鳴點頭同意,在他看來也是沖天耳三足爐和玉堂清玩款戟耳爐最精到,既然遇見,豈能錯過。
其實2013年佳德在時隔10年後,第二次推出錦灰集珍—王世襄先生舊藏專場,再度受到藏家的熱烈追捧,相比10年前推出的古琴、香爐、筆筒等精品而言,那次還有王世襄壓箱底的蟋蟀罐、鴿哨、葫蘆、傢俱構件等小物件。450餘項藏品最終成交額逾5500萬元,成交率高達93%。可見京城第一玩家的魅力所在。
凌君生邊看邊說:“他最難能可貴的是以微薄財力,探究出博大深厚的收藏文化,其藏品之豐富,涉獵範圍之廣都值得學習,而其嚴謹治學態度和對傳統文化的執著,尤其值得今天的藏家學習。”
“都說玩物喪志,不過王世襄是個意外,就連啟動先生都稱讚其是玩物立志!”
“不說別的,就光他對明式傢俱的研究,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全面系統的整理明清傢俱來源和工藝,確立其欣賞和審美標準,被現在收藏家奉為聖經。同樣一件傢俱,在譜不在譜價格能差幾倍,那個譜就是王世襄定下的。”
“其實王世襄的家境並不寬裕,他曾經說:鄙藏不值錢,10塊錢以上的是朱家溍玩的,10塊錢以下是我玩的,這才是收藏的真諦,金錢不是衡量藝術的唯一標準。”
看完香爐,兩人繼續參觀,走到書畫區,今天是精品專場,每件都是名家力作,不愧是龍頭佳德。
“這幾幅是清代大家書法墨寶,分別是鄭板橋,劉墉,紀曉嵐,還有大奸臣和珅。我認為清朝最有代表的就是這四人,他們都出仕為朝廷效力,本身學問很高,所以字不僅僅有文人氣,還有一種對天下蒼生安危的牽掛之情。”
凌君生看著展櫃裡的書法,心有所感道:“收藏最難的門檻就是建立收藏體系,古玩博大精深,數不勝數,人再有錢也不可能全部收齊。”
“所以要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套路,無論是瓷器,字畫,還是玉器。不斷尋找,去偽存真的過程就是了解自我,提升審美的步驟,是否能建立起獨有體系才是衡量收藏家水平的關鍵。”
“咦,這是陸燦的攝山玩松圖!”
老爺子突然眼前一亮,走到最中間展櫃,看著一張巨幅書法長卷,驚奇道:“我記得2013年保力秋拍這張陸燦《為穆大展繪攝山玩松圖卷》以280萬港元起拍,最終以1850萬港元落槌。那次我正好在現場,電話委託及場內買家間展開激烈爭奪,全過程經過三十多次競價才最終落錘成交。”
“我當時很關注這幅作品,因為攝山玩松圖乃清代畫家陸燦為刊書大家穆大展所繪的肖像圖,其後有八十名士詩文唱和題跋,鑑藏者題跋三處,題寫詩文萬餘字。參與長卷題寫人數之眾、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