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坍塌後的灰燼遮天蔽日,往日光鮮亮麗的城市現在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沒有人能解釋這一切究竟是怎樣發生的。
到處都是痛苦的呻|吟與哭喊聲。
艾爾維斯呆滯地看向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殘肢斷臂中。
抬起手,乾涸的血跡和讓人不忍細思的肉塊引入眼簾。
“艾爾維斯……艾爾……快逃!”
“不——救命,誰來救救我們?上帝呀……他瘋了!”
艾爾維斯感覺自己身處一場可怕的末日電影,心情是荒謬中帶著絕望。
搞不好是《2012》或者《生化危機》,他想。
滿身汙血的人群跑過他身邊,你推我搡中又有不少人死於踩踏,艾爾維斯被裹挾著向前,感覺自己是隻被狼群追捕的笨拙駝鹿。
“哈哈……對,就是這樣,跑吧!”
一個看不見面容的男人漂浮在半空中,他穿著藍色緊身衣,身後的紅色披風獵獵作響。
他看上去像是天神降臨在人間。
如此威嚴,如此強大。
下一秒,他的眼睛裡射出紅色光線。
鋪天蓋地的紅色將艾爾維斯的眼睛刺得生疼,他忍不住抬手擋了一下。
再回過神來,剛剛還在驚慌逃竄的人們的內臟噴灑了他一身。
“不——”一個女孩的聲音在他頭頂上響起,“你住手!”
周圍的高壓線閃出火花,隨後是耀眼的金色光芒。
金髮女孩無力地倒在地上,白底金邊的短披風染上灰塵和鮮血。
艾爾維斯依舊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他看見一雙美麗的眼睛瞪得老大,正悲傷地看著艾爾維斯——
“跑……快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艾爾維斯呆坐在一地鮮血裡,看著海邊翻湧著十層樓高的巨浪。
有個穿著鎧甲的男人站在鯨魚身上,正指揮著海水淹沒大地,人們的屍體像一個個漂浮在海面上的易拉罐一樣可笑;城市的另一邊,迅疾如閃電的兩道人影將逃命的人撞成一堆肉塊;看不見面容的黑色披風掃過,留下一地屍體……
下一秒,艾爾維斯騰空而起,他看見柔軟的羽毛和更加耀眼的金色光芒。
他發現自己正向著天上紅披風的藍色身影衝過去。
再然後,同樣的紅色光線閃過。
艾爾維斯低下頭。
心臟的位置變成一個空洞,他甚至能看見暗紅色的肉塊和微微焦黑的組織……
意識徹底消失之前,他感覺自己正在融化。
隨後,就是更加雜亂無章的聲音。
“醒過來了嗎?”
“可憐的孩子……體溫還沒降下去,都怪那些該死的搶劫犯……”
艾爾維斯感覺眼皮很沉重。
他想讓那些人安靜一些,畢竟他都死了,打擾死人不夠禮貌。
死了。
可是他是怎麼死掉的?
他又是誰?
不知名的儀器發出嘀嘀嘀的響聲,吵得艾爾維斯頭痛欲裂。
他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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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凱瑟琳從門口走進來,帶著溫和憐愛的表情看著坐在病床上瘦弱的男孩。
看上去只有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新聞,裡面正在播報又一次成功逮捕罪犯拯救哥譚的蝙蝠俠。
小男孩看得出神,完全沒注意到凱瑟琳。
凱瑟琳忍不住會心一笑。
又是一個被蝙蝠俠迷住的小男孩。
她得承認蝙蝠俠超級無敵酷炫,可那不是艾爾維斯不吃飯的理由。
凱瑟琳打了個招呼:“艾爾維斯,今天好點嗎?”
小男孩眨眨眼睛,對著凱瑟琳露出一個天真柔軟的笑容。
前兩天,這個叫艾爾維斯·詹紐瑞的男孩捲入了一起銀行搶劫案,他的頭被兇狠的劫匪敲破了,縫了十幾針,現在正厚厚地纏著紗布和繃帶。
病號服讓這孩子看上去更加脆弱了,那頭原本應該像黃金和朝陽一般燦爛的髮絲暗淡無光,病痛讓他的小臉變得更瘦,顯得那雙清澈的藍眼睛出奇得大。
像只可憐兮兮的小貓崽。
凱瑟琳走上前,摸摸小孩的頭:“現在想起來你家在哪裡了嗎?”
艾爾維斯搖搖頭,接過凱瑟琳遞過來的蘋果,細聲細氣地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