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沉挑了挑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那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呢？”
溫心寧沉默了幾秒，如實回答，“應該是個沉穩的孩子……”
“哦？”
傅司沉意外，“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溫心寧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自顧自道：“我好像沒跟你說，我撿到小白時，他的情況吧？\"
傅司沉搖搖頭，的確沒細說過。
溫心寧頷首，開始娓娓道來，“我遇見他時，才十四五歲，一張臉特別稚嫩，都還沒長開，身子骨也瘦得可以，整個人特別的……慘！”
“慘？”
“嗯，那時，他好像被人追殺了很久，渾身是傷，面板沒一塊好的，骨頭還斷了幾根，躺在天橋下，跟人乞討。
他太久沒吃飯，整個人又髒兮兮的，看著特別嚇人，別人瞧見了都害怕，根本沒敢去搭理。
後來，我把他送去醫院，給他買吃的，買衣服……順便問他的身世，他告訴我，家裡人都不在了，就剩他一個，還問我能不能收留他……”
傅司沉眉心一動，問，“你立刻就同意了？”
“怎麼可能？”
溫心寧笑了笑，“我剛開始是拒絕的，畢竟，我只是打算做件好事，可沒打算找個拖油瓶！可那孩子，卻彷彿賴上我了，後來身體好轉，也一直跟著我，怎麼都趕不走……
有一次，我過馬路，差點遇見車禍，他不顧一切過來救我，我才心軟。”
傅司沉聽到這，心臟微懸，腦袋裡的神經，彷彿被什麼撥動了一下，瞬間緊繃起來。
他面色微凜，問道：“車禍？那你傷著了嗎？嚴不嚴重？”
溫心寧被他的關注點逗笑，“沒有，不是說了，差點嗎……小白救了我！我一點傷都沒有！”
“那就好！”
傅司沉重重鬆了口氣，重新說回原來的話題，“他救了你，所以你才決定收留他？”
“嗯。”
溫心寧繼續道：“主要是小白說，他的命，本來就是我救的，還給我，也是應該的……就這樣的死心眼兒，換誰，誰都會動容！
後來，他就一直跟在我身邊，久而久之也就以姐弟相稱，甚至堪比親姐弟……”
說到這，溫心寧忽然嘆了口氣，“其實，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整個人的確是鬆懈的，但我很清楚，這並不是全部的他……就我當時見到他的樣子，我猜測，他的家庭，應該發生過重大變故，父母、族人，可能也因為那場變故，不在人世。
加上他自己也被逼到那副慘境……所以我想，他內心應該揹負著很多東西，只是平時在我身邊，不想表現出來，一個是怕我擔心，另一個，應該是不想牽扯到我！
事實上，當初我問過他，有沒有打算重新回去，是他自己和我說，那些都過去了，我也信以為真……你說，他這幾天，是不是因為這事兒煩惱啊？”
傅司沉聽完一切，發現，他的小間諜，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遲鈍。
她其實知道很多事情，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欣慰地揉揉她的頭髮，傅司沉沉吟了幾秒，還是問道：“我問你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可以啊，你問。”
溫心寧應得爽快，還抬起漂亮的眸子，盯著他看。
從傅司沉這角度看下去，小女人的面容，透著股柔和的乖巧。
一雙盈如秋水的眼睛，彷彿墜落了星辰，紅潤的唇，嬌豔欲滴，透著一層好看的粉。
讓人瞧了，莫名就想欺負和疼愛……
傅司沉實在沒忍住，低頭在她唇上偷了枚香吻。
溫心寧沒想到會被偷襲，愣了幾秒，忍不住‘噗嗤’失笑，“就是要問這個啊？”
“不是。”
傅司沉跟著彎了彎眸子，趁她分散了點注意力，道：“假設，洛白真是為了這事情煩惱，並且還準備騙你，出賣你，你會怎麼樣？”
溫心寧眨了眨眼，臉上的笑意都沒來得及收，就直截了當道：“他不會的！”
傅司沉眸色認真，“萬一呢？你也說了，他可能揹負了很多過往，那如果有一天，他為了那些，不得不去做抉擇，你覺得他會怎麼選？”
溫心寧還真被問住了。
她從來沒去想過這個問題，心裡自然也沒有明確的答案。
但這會兒傅司沉這麼問，她忍不住去想了一下……
很快，她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