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中醫院的內科辦公室內,唐正準備接受著心肺檢查。
按照主治醫生的說法,這是出院前最後的工作,只要確認沒有出現感染現象,就可以安安穩穩的回家了。
她本來只是遵循醫囑,來這兒測一下體溫血壓什麼的,可李穆想的比較長遠,他在諮詢了醫生之後,果斷把心臟和肺部檢查的專案給加了上去。畢竟感冒還是有很高機率導致肺部感染的,而且唐這回情況特殊,很可能會有身體機能毀壞、遺留病根的危險,確認一下恢復情況總是沒錯的。
“好了,血壓和心率沒什麼問題。”
負責做檢查的小護士,一邊手腳麻利地將橡膠扎管從唐的胳膊上解下來,一邊牙尖嘴利地數落著陪同前來的李穆:“我說你們這群老爺們兒咋就那麼粗心呢?這下可好,病來如山倒了吧!幸虧沒落下病根。要是我男朋友的神經這麼大條,我非一腳蹬了他不可!”
我去!姑娘你是朝陽群眾麼,這跟您有半毛錢關係嗎?
沒來由地背上好大一口黑鍋,心底的吐槽就一直沒斷過,可李穆表面上只能苦笑,在一旁笑模滋兒地答應著;唐則掩著嘴偷笑,拿眼角去瞟自己的這個“男朋友”,他倒是跟先前的態度不同,沒有著急忙慌地解釋和否認。
因為社長無形之中捅下的簍子,醫院裡這些天的閒言碎語,想聽的不想聽的,倆人的耳朵裡都已經灌滿了,久而久之,也就懶得去解釋什麼了。
誰承想值班醫生去巡房了,留下來的小護士八卦心和責任感都特別強,一瞧見他們倆人,就認出來這二位是她們這幾天的談資,馬上就進入了義務教育的模式,同時旁敲側擊地想要套出些劉大社長的花邊新聞。
好在唐姑娘也算是見過大陣仗的,口風很緊,就這麼不鹹不淡、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人家尬聊著;小護士見從她這兒八卦不出什麼新鮮的料來,就調轉槍口炮轟起在邊兒上打醬油的李穆,所以算起來他這純屬是無妄之災。
好吧,一時半會兒,這位的嘴是閒不下來了,穆爺不禁無語望天:歸根結底,還是劉曄那貨留下來的鍋啊!
回去找他聊聊,兄弟倆已經好久沒有談過心了。
收起血壓計,該進行聽診了,唐解開風衣外套,露出黑色的貼身長袖薄線衫,剛想接著把外套脫了,突然看見李穆還站在一旁傻乎乎地望著天花板,姑娘不由臉上一紅。小護士白了一眼李穆,毫不客氣地將他推出了內科辦公室,嘴裡還唸叨著:“出去!別以為你是她男朋友就可以肆無忌憚。”
“呃……”
天地良心啊,他壓根兒沒有要看的意思啊!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李穆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趕了出來,他愣了一會,無奈地搔了搔後腦勺,掏出手機打起小說來。
“沒見過這麼沒眼力見兒的……不過,你男朋友真心挺帥的,要是身高能再低點兒就好了,也不顯你矮……”
唯一的男性被關在門外,小護士的嘴還在喋喋不休,唐凝望著緊閉的房門出神,腦海裡已陷入了來這兒之前的事件回憶中。
……
在病房裡收拾完東西之後,李穆發現唐走起路來腳步虛浮,明顯是身子還沒好利落。
這種情況沒啥好說的,他原本是想沿襲前天的模式,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走人,但今天她卻搶在他開始有所動作之前,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左手往前伸著表示制止,一副“你別過來”的模樣,紅著臉堅決地道:“我可以自己走。”
姑娘有著自己的小心思:不可否認,前天的突發情況,她心裡是有那麼點兒竊喜的,可那是因為自己無力反抗李穆的霸道行徑,才會讓他為所欲為;然而,她還是臉皮兒薄,良好的家庭教育、思想上的保守,都不會允許她能接受在大庭廣眾之下“失禮”,現在既然恢復的差不多了,也就沒什麼道理再放任李穆的逾矩行為了。
嗯…至少,她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聞言,李穆倏地停下了向她靠近的腳步,皺著眉宛如若有所思,正當唐以為他已放棄而暗自鬆氣時,卻只覺得眼前一花、身子隨之一輕,毫無防備地被李穆欺身上前,又一次把自己給牢牢地抱起。
“李穆!我、我說了我可以自己走!”
唐赧著臉,兩條手臂下意識地緊緊環住他的脖頸,那雙纖足則是不安地懸空上下踢著,連鞋子也讓給她踢掉了一隻。
“笑話,你走的穩麼?”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卻透著不容拒絕的肯定,李穆對於她那徒勞無功的掙扎毫不所動,彎腰拾起飛出幾米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