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太陽落山之前,《絲男士》拍攝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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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經費有限,李穆只能精打細算的過日子,所以有些佈景只是稍加改動就重複利用了。
比如現在這場,客廳、沙發、豪華燈飾,跟早上王“疼”陳賀那場沒多大區別,李穆只是讓道具組挪了些裝飾品,順便換了個光效。
陳賀穿著件花裡胡哨的襯衫,上面倆扣兒沒系敞著懷,脖子上掛著一條拇指粗的大金鍊子,頭髮隨意披散著,腦袋上扎著根沖天小辮兒,下面還是他自己穿來的那條褲子,這會兒正翹著二郎腿,四仰八叉地攤在沙發上,右手夾著點燃的香菸,不時的在嘴邊比比劃劃。
這貨不是菸民,所以這根菸純屬擺設。
十**歲的小夥子,偏偏弄出這幅閱歷豐富的扮相,配合著他鼻樑上那塊兒白色膠布,大家見了,都不自覺地憋著笑。
拐角的沙發位置上,坐著氣定神閒的王鎧,襯衫西褲,打了髮膠的髮型被梳的一絲不苟,整個人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唯一比較出戏的地方,是這哥們兒胳膊上的紋身,一朵黑色薔薇。
《食堂》那邊兒的“託尼老師”雖然是常駐角色,但戲份畢竟不能跟單集主角相比,所以王鎧在拍完今天的戲份之後,就自個兒卸了那殺馬特的娘炮妝面,待在片場裡暗中觀察,希望從劉曄這些前輩身上學到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正因如此,李穆才能瞅準了一個空檔,把他拉過來串兩場戲,而凱凱王在明白事情原委之後,又得到“角色型別截然相反”的保證,也就欣然同意了。
在李穆的計劃裡,《絲男士》和《深夜食堂》屬於同期出品,考慮到各種因素,跟觀眾見面也只是一前一後的問題。王鎧在《食堂》裡飾演一個娘娘腔,已經很顛覆他的三觀和個人形象了,所以為了讓他心理平衡,他在《絲男士》中換成極道大哥的路子,跟黃勃的阿龍算是同行。
不過,按照這部劇上上下下都是逗比的尿性,要是指望出現高冷霸氣的凱凱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順便說一句,由於經費有限,襯衫是勃哥借他的;王臨時攬下了化妝師的活計,幫他換了個髮型,順便打了點兒粉底、做出些陰影,以便凸顯臉部輪廓的立體感。
至於他胳膊上那個“細嗅薔薇”的紋身,那是大美鷗跑了兩條街買回來的貼片,溼毛巾一擦就掉。
後來,唐沒在場的時候,王不用顧忌老闆的顏面問題,為這事兒沒少對李穆冷嘲熱諷。媽蛋,老孃堂堂一個公關經理,硬生生被你禍禍成演員加生活助理了!你個黑心的是有多省人,恨不得把一個劈成八瓣兒使喚啊?!
然而,咱穆爺的臉皮多厚?他對此恍若未覺,頂著他鷗姐怨念深重的目光,有條不紊的進行現場排程。
“道具,拐角的小几上擺一盞燈……對,亮堂點兒。”
“手錶、戒指、菸捲兒,統統就位!”
“陳賀,你把行頭戴上,記住待會兒戲別太過。”
“各自就位!”
“action!”
話音方落,王鎧就進入狀態,換上一副帶著幾分憔悴意味的神情,神秘兮兮地湊到開始“吞雲吐霧”的陳賀耳畔。
“唉,上次你讓我給你帶的那批貨,我給你帶過來了。”
說完,縮回身子,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著鼻尖。
“純嗎?”陳賀微微轉頭,抻著眼、撇著八字嘴看著他。
王鎧本來是虛握著拳頭,忽然伸出尾指掏了掏耳朵,吹了口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無聲冷笑:“我辦事兒你還不放心?”
“戚。”赤赤一扭頭,把燃燒一半兒的香菸換了隻手,衝著空氣指指點點著,“上次,你帶來那批粉兒就不純,沒勁吶!”
王鎧又吸了下鼻子,又趴在他的腦袋邊兒咬耳朵,“上次確實是有情況,知道吧。”,挑了挑眉繼續道:“試試這次的。”
陳賀滅了菸捲,瞅著他:“試試?”
王鎧努起大拇哥兒向後指去:“試試。”
說完,倆人不約而同的伸出手指在牙齒上抹了一圈兒,王鎧還神情誇張的猛吸幾口氣,怎麼看都是兩個癮君子準備驗貨。
然後隨著他們的附身,鏡頭落到了眼前的茶几上,兩碗熱氣騰騰的米粉擺在眼前。
他倆倒也敬業,抄起筷子挑起一大片就往嘴裡送,陳賀更是誇張到塞了滿滿一嘴。
“嗯、嗯純!”赤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王鎧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