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那麼兩三分的距離,就有可能劃斷車頭底盤的電線。
剛才發生了什麼,誰打我來著……
這特麼是人踹的?是那小子踹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這麼猖狂!
這麼生猛!這是個瘋子啊!
“我說大叔,超速了你造麼?”
湊到了車窗邊上,李穆樂呵的就跟一尊彌勒佛似的,卻掩飾不住眸底深處的凜冽眼神。
“你違反交通管理條例在先,沒鬧出人命就不錯了,有必要罵人那麼損麼。”他掏出一包餐巾紙,隨手抽出一張遞了過去,動作優雅的彷彿紳士一般,面帶微笑地看著對方,說道,“人家小兩口不追究,不過你要是心裡不平衡,想要賠修理費的話,儘管去京師大找我。”
“不,不要了……我走,馬上走!”
看到李穆溫文爾雅的樣子,司機終於將這幅形象跟剛才一腳踢斷他保險槓的生猛人影聯絡起來,連忙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餐巾紙也顧不得接了,好像受了驚的野狗一般,將探出去半個身子縮回車內,猛踩油門匆匆開溜,汽車呼嘯而去。
“走這麼急幹嘛?我還沒告訴你我是誰呢……”
望著那落荒而逃的轎車,站在斑馬線上的李穆滿臉可惜,假模假式的搖了搖頭,毫不掩飾自己幸災樂禍的嘲諷。就這麼點膽子,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資本,敢在天剛擦黑的時候飆車?真當這四九城裡的警察蜀黍是吃乾飯的?分分鐘請你去交警隊喝茶啊有木有!
不過被他這麼一鬧,那司機絕對不會追究保險槓的事兒,遇上李穆這麼一個喜歡以德服人的傢伙,他似乎只能選擇忍氣吞聲、自認倒黴了。
目的達成,李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轉身看向那對險些陰陽兩隔的小情侶,那女子經過男人一陣手忙腳亂的急救之後,總算是醒了過來。其實她只不過是驚嚇過度,一時氣血攻心,所以才會突然昏迷,只要按照正常的急救手法,掐掐人中、撫著胸口順順氣,就沒什麼大礙了。
他一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礙於顏面,這種失禮的動作他當然不會去做;再說了,人家男朋友就在這兒呢,你湊上去算怎麼回事兒?
“哥們兒,她沒事兒吧。”李穆站到他倆跟前,蹲下身子噓寒問暖,“我看你媳婦兒臉色挺差,要不然送醫院吧,別落下什麼病根兒。”
男人這才注意到他,他雖然沒能趕上救人,但很清楚眼前這個青年就是女朋友的救命恩人。他一隻手攬著女子,連忙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李穆,激動地連方言都飆出來了:“兄弟!謝謝,要不是你……我…謝謝!”
七尺長的漢子眼圈兒通紅,兩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對女友的感情顯然已經深厚到一定程度了。
自從被握著手那一刻開始,李穆就覺得越看他越眼熟,只是記憶模模糊糊的,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此時驀然聽到對方的膠東方言,他又仔細瞅了瞅這張長得並不出眾、卻很有特色的臉,終於把眼前這個語無倫次的男人跟記憶中形象無縫對接,不由得脫口而出道:
“你是…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