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是一種可以當做事業去做的事情,但李穆現在是唯恐麻煩染身、避之不及,所以即使知道她是為了他好、是為了他長遠打算,他也很難承這個情。
“行了行了,你開心就好。回去後報個平安,記得早點休息。”
最終,拗不過李穆的楊容只得作罷,帶著有些遺憾的複雜心情,又語重心長的叮囑了李穆幾句,目送他坐上了回城的計程車。
其實李穆明白,對於自小缺少雙親關愛的自己而言,這輩子能有這樣一位姐姐關心著他,是何等的幸運?似乎,他已經不該再奢求些什麼了。
汽車緩緩啟動,陪同而來的釋曉龍,衝著搖下來的窗子裡面再次喊道:“李穆,記得下次有機會切磋啊!”
“知道啦!”
………
與此同時,十幾米開外的,十字長街的交匯點。
街心,一個身形矮短的精瘦漢子低眉順眼的垂手侍立,整個人給人一種蔫了吧唧的感覺,如果李穆抽空看這邊兒一眼,肯定認的出來,這就是之前準備拿楊容開刀、卻又被釋曉龍勸住未遂的程姓武指,只不過看這模樣,情緒不小,似乎因為當時沒有懟到他們倆,一直耿耿於懷。
“哼!撲街而已,哪來的資本這麼囂張!”
香江武指看著街口依依惜別的三人裡,三角眼中透出幾分憤恨,咬牙切齒地對身邊之人說道:“凱哥,他們內地人可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區區一個替身,居然敢當面駁你的面子,我真不明白,您為什麼縱容他拍到收工,還打算給他個角色?還有那個丫頭,為虎作倀,都不是什麼好東……”
“閉嘴!”
胡銘凱打斷了他的話。四周沒有外人,所以他們用的是粵語對話,畢竟這才是香江人熟悉的說話方式。
由於天氣炎熱的緣故,胡銘凱上半身只穿著一件短袖t恤衫,腿上套著中褲,趿著一雙人字拖,反正是怎麼涼快怎麼來。
聽到武指的抱怨,雙手插兜的胡銘凱一動不動,鏡片後微眯的眼中閃過幾分莫名的神采,瞥了他一眼:“你也是跟我多年的老人了,怎麼還是不長進?現在大陸的市場形勢一片大好,有多少人憋著擠進來分一杯羹。不要整天想著搞風搞雨,那是賠錢的買賣!”
“可是凱哥,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那小子頂撞我,可是打您的臉啊!”
“你以為搞一個內地演員容易麼?隨便一家八卦雜誌曝光,內地十多億觀眾就能讓你滾回香江!”
胡銘凱摘下自己的金絲眼鏡,用衣角擦拭著鏡片上的灰塵,銳利的眼神內斂幾分,語調中不乏厭惡之意,聲音低沉說道:“這些天你給我收斂點,再惹上什麼麻煩,哼!”
“是……”
武指還想反駁些什麼,不過想到平日裡胡銘凱的積威,也只能暗自咬牙、悻然不語。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此時此刻,街心立著的牌坊之下,已經有人在不聲不響之中,把他們兩人的對話盡收耳底。
還沒卸妝的鄧抄背靠著牌坊,寬大的石柱將他的身形遮擋的嚴嚴實實,他叉著胳膊,顯然是在此站了不短的時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他都聽了個敞亮。
鄧抄是懂粵語的,雖然他會說的不多,但是聽明白是沒問題的。此時聽到導演二人的對話,眉頭也是越皺越緊,額心那枚月牙在不遠處院落的燈光映襯下,彷彿真的如同天空中的弦月,照映著一切地面上的黑與白。
想到李穆當時差點熱血上頭的表現,鄧抄沉吟半晌,露出了一抹釋然的微笑.
“這小子,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