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一怔:“范陽坊市?”
裴松笑道:“不錯,方圓萬里之內,也只有本閣在范陽坊市的分閣,能夠修補中階法寶了。”
陳淵奇道:“貴閣在那范陽坊市也有分閣?”
裴松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陳道友應是初來仁州不久吧?”
陳淵心中一動,緩緩道:“不錯,陳某是恆州修士,來仁州遊歷,卻意外遇敵,法寶受損,才來到貴閣,想要尋求修補法寶之法,裴道友是如何看出來的?”
裴鬆解釋道:“本閣在仁州各處坊市皆有分閣,仁州修士人盡皆知,道友並不知曉,故而裴某猜測,道友並非本州修士。”
陳淵恍然,他畢竟是外來之人,還是露出了破綻。
那李文曲修為太低,從未離開過周陽書院千里範圍,根本不知道百寶閣的存在。
陳淵笑道:“陳某孤陋寡聞,讓裴道友見笑了,在下自恆州沿著玉清海一路北行,初至晉山,對附近尚不熟悉,敢問這范陽坊市在何處?”
裴松道:“范陽坊市就在西北四千六百里外,道友一路直行,至范陽山脈停下即可……單純說來含混不清,這樣吧,裴某這裡有一份仁州地圖,頗為詳細,便送予道友,范陽坊市所在,一看便知。”
說著,他抬袖一拂,桌上憑空出現一枚玉簡。
“那就謝過裴道友了。”陳淵將玉簡拿到手中,神識一探。
玉簡中是一張極為繁複的地圖,不僅標註出了仁州各大宗門、坊市、山川、河流,連凡間府縣也一一標註出來,神識落在其上,便可浮現出詳細介紹。
陳淵心中驚訝,收回神識,對裴松拱手一禮:“此圖如此詳細,囊括整個仁州的地理形勢、宗門坊市,正好解了在下燃眉之急,陳某謝過了。”
裴松捋須一笑:“一份地圖而已,道友花些時間靈石,也能尋到,裴某隻是舉手之勞。”
話雖如此說,但陳淵卻記下了這個人情。
地圖也有高下之分,這份地圖如此詳細,覆蓋範圍又如此廣大,絕非尋常修士能夠擁有,恐怕要花費不少靈石,還要有一定人脈,才能買到。
陳淵將玉簡收入芥子環後,投桃報李,出言問道:“裴道友剛才所說分閣,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裴松道:“本閣在仁州各處坊市皆有分閣,范陽分閣的規模,要遠大於裴某掌管的晉山分閣,煉器宗師造詣非凡,定能助陳道友修補這兩件中階法寶。”
“至於那兩種靈材,七級龜妖的背甲尚算常見,范陽分閣應該不缺。”
“但千年冰蠶絲難尋,范陽分閣中也沒有,不過在下若沒記錯的話,總閣應當存有幾束,只是價格不菲。”
陳淵微微頷首:“多謝裴道友提點,那陳某便往范陽坊市一行。”
裴松面上露出笑意,從芥子環中拿出一塊黃銅令牌,雙手遞給陳淵:“道友可持此令牌前往,范陽分閣的掌櫃程顯謨是在下師兄,見此令牌,定會關照道友一二。”
陳淵接過令牌,上面一面刻著“百寶”二字,另一面刻著一個“裴”字。
他拱手一禮:“多謝道友厚贈,陳某欠道友一個人情。”
裴松笑道:“陳道友言重了,修補兩件中階法寶,對本閣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生意。”
“道友持此令去范陽分閣,裴某也能分潤一些功勞,應該是我謝過道友才對。”
隨後兩人又寒暄幾句,說了一番恆州與仁州風物人情的相異之處,陳淵才起身告辭。
恆州在仁州以南,與仁州一樣,鄰近玉清海,當初慶幽真人遊歷九仙洲,就是去了恆州,陳淵對那裡頗為熟悉,才偽作恆州之人。
離開百寶閣時,天色微微發亮,已是黎明時分。
陳淵駕起遁光,離開晉山坊市,按照裴松所贈的地圖,往西北方向的范陽山脈遁去。
四千六百里的距離不短,陳淵遁速又不算太快,足足飛遁了六個時辰,方才趕到。
此刻正值黃昏,暮色如血,緩緩塗抹在蜿蜒的山脈之上,雲朵被晚霞染成了淡淡的金紅色,層層疊疊,凝固在天邊。
范陽坊市為了避免凡人侵擾,也建在深山之中,佔地廣闊,每時每刻都有遁光起落,人流熙攘。
這座坊市是三個中型宗門聯手建立,據傳數名元嬰修士聯手,搬山移峰,在范陽山脈中生生造出一大片廣闊平地,建立坊市。
范陽坊市極為繁華,方圓萬里之內的修士,都會慕名而來,禁止修士飛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