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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蘭連忙後退兩步,側過身去,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抱在胸前,眼神驚慌,如受驚的小鹿一般。
“哼!再敢對我阿姊動手動腳,我打斷你的手!”李鐵柱冷哼一聲,甩開李文舉的手,擋在青蘭身前。
李文舉捂著手腕,瞪了李鐵柱一眼:“李鐵柱,你這個沒大沒小的……”
“行了!”這人還沒說完,就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
另外幾人走到他身邊,其中一個人嚴厲地瞪了他一眼,他悻悻地閉上嘴,但看向李鐵柱的眼神卻依舊兇狠。
這李文舉穿著一身輕薄的淺藍色綢衣,透氣清爽,最適合夏天,一看便價值不菲。
此人像貌也頗為英俊,但身材幹瘦,雙眼浮腫,黑眼圈濃重,大大破壞了這幅俊朗的相貌。
而出言打斷李文舉之人,是一名五旬老者,身材清瘦,一身白色長衫,也是輕薄透氣的絲綢所制,蓄著短鬚,手上帶著一塊碩大的玉扳指,神態威嚴。
老者身後還有四人,皆是身材高大健壯之輩,穿著褐色的細布短衣,手臂上肌肉塊壘分明,盯著陳淵等人,眼神兇狠,一看便知是打手護院之類的人物。
李富貴制止李文舉後,眼神在院中眾人身上掃過,在陳淵身上頓了一下,再看向李大龍,拱手一禮,笑道:“大龍,文舉年輕,舉止輕佻了些,但也是對青蘭一片痴心,我回去後,一定好好責罰他,還請你不要見怪。”
啪!李大龍吞下嘴裡的豬肉乾,把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放,震得盤碟輕顫。
他站起身來,盯著李富貴,道:“李富貴,你來做什麼?”
“大膽,敢直呼我家老爺姓名!”一個家丁上前兩步,怒喝道。
“不得無禮!這是我將來的親家,輪不到你放肆!”李富貴回頭呵斥,語氣極為嚴厲。
家丁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再言。
李富貴回過頭來,呵呵一笑:“我還能幹什麼?自然是為了文舉和青蘭這兩個孩子的婚事,一個月前,我就遣人下了聘書,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你做夢!我阿姊才不會給他做妾!”李鐵柱怒道。
“鐵柱!”李大龍斥了一句,又看向李富貴,“我不同意這門婚事,你還是請回吧。”
“你說什麼?”李文舉一瞪眼,“我可是連聘書都下了!這是納妾,本來給點錢,把人接走就行,我做足了禮數,要八抬大轎娶青蘭過門,這可是破天荒的事,你說你不答應?”
李大龍看了他一眼,目中閃過一絲厭惡,冷冷道:“哪有為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答應,就是不答應!”
李文舉抬手一指:“你……”
“好了!”李富貴抬手一攔,“這件事一會兒再說,敢問閣下是……”
他轉頭看向陳淵,拱手一禮,目中帶著探詢之意。
陳淵淡淡道:“無名之輩,在李家做客罷了。”
李富貴呵呵一笑:“閣下丰神俊朗,氣質出眾,定非凡夫俗子。”
“這雲瑞縣中計程車紳,李某也算是交遊甚廣,不知閣下是哪一家的青年才俊?”
陳淵道:“在下並非本地人氏。”
李富貴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閣下談吐文雅,應該也是讀書人,敢問閣下,可有功名在身?”
陳淵搖了搖頭:“在下並無功名在身。”
李富貴臉上的笑容更淡了,再看向陳淵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輕蔑。
他見陳淵氣質出塵脫俗,心中忌憚,但聽到陳淵沒有考取功名,又非本地士紳,且穿著一身麻衣,與李大龍這等窮苦的獵戶人家來往,戒心頓消。
但李富貴自詡是士紳清流,講究城府深厚,喜怒不形於色,是以並未立刻變臉,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對陳淵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他。
他看向李大龍,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大龍,你我兩家都姓李,剛剛出了五服的親族,何必鬧到這個地步?”
“文舉過去行事是有些恣意,但我近來對他嚴加管教,已經改過自新,對青蘭更是一片痴心,名為做妾,其實跟正妻一樣。”
“青蘭也不小了,文舉八抬大轎娶她過門,從此以後錦衣玉食,我也不會虧待了你這個親家,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不妨說出來,咱們再慢慢商量。”
李大龍冷著臉道:“不用了,我是個獵戶,高攀不起,青蘭性子又潑辣,不想嫁人,你還是請回吧。”
李文舉色眯眯地看著青蘭:“沒事,青蘭,我不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