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上覆蓋著厚厚的白雪,聯綿起伏,宛如波瀾壯闊的白色海洋。
寒風如刀,凜冽刺骨,捲起無數雪花,在空曠的原野上狂舞,天穹上淺灰色的雲層彷彿凝固了一般,壓抑的令人發狂。
遠處一座孤城聳立,宛如一頭巨獸,伏在大地之上,在風雪中若隱若現。
灰白色的城牆高約十丈,覆蓋著一層透明的寒冰,高大而又厚重。
城樓上一個個穿著厚厚棉衣,身材略顯臃腫的精壯士卒,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持著刀劍,來回巡視,不時轉頭看向城外末日般的荒野,眼睛中流露出深深的警惕。
城外暴風雪肆虐,城內卻要祥和許多,寒風止息,只有大雪紛飛。
街上行人往來,繁華熱鬧,萬家燈火閃爍,如天上的繁星一般。
城南是一大片田野,佔據了城內的一半面積,蒼翠滿目,種滿了與麥子類似的莊稼,在大雪中依舊挺立不倒。
沉甸甸的麥穗,將枝頭壓得微微傾倒,顯然到了快要收割的時候。
天邊一道遁光飛來,停在孤城上空,現出一名年輕修士的身影。
此人長身玉立,目若朗星,氣質出塵,正是不遠萬里,從仁州趕來的陳淵。
他四下一掃,目光落在城門上方,刻著“朔豐”二字。
陳淵心中浮現出青柳居士交給他的寒州地圖,微微頷首,落下遁光。
九仙洲廣袤無邊,十三州中,大者如極西之處的息州,方圓六十餘萬里,小者如位居中央的景州,方圓二十餘萬里。
寒州位居上游,方圓四十餘萬里大小,只是北邊為永凍冰原,南邊為荒涼原野,終年寒冷如冬,少見陽光,並不適宜人族生存。
但如此廣大的地域中,再是貧瘠荒涼,也分佈著不少靈脈,還蘊藏著靈石礦脈、靈材礦脈等諸多修煉資源。
過去或是有宗門家族得罪了本州大宗,被迫北遷,或是有散修在寒州闖蕩遊歷,發現了靈脈靈礦,開宗立派。
漸漸地,寒州與除南州之外的其他十一州一樣,宗門林立,家族遍地。
但與其他各州不同,寒州環境太過惡劣,天災頻發,荒原上又有妖獸出沒,凡人甚至無法耕種莊稼,根本無法生存。
而雖說仙凡殊途,修仙者卻是從凡人修煉而來。
凡人數量越少,身具靈根之人也就越少,無法招收新的弟子,再強大的宗門也要滅亡。
為了宗門家族後繼有人,傳承不滅,寒州修士不能坐視凡人自生自滅。,建立起一座座堅城,設下陣法,調節氣候,抵禦妖獸,庇護治下凡人,繁衍生息。
這座朔豐城就是由寒州一家中型宗門觀瀾宗,依託一條中型靈脈建立起來的城池。
……
陳淵剛剛落下遁光,就有一道人影從城樓上升起,高聲道:“這位道友請留步!”
陳淵停下,一名蓄著絡腮鬍子的大漢來到陳淵身前,氣機外放,有著築基初期的修為。
他穿著一身厚厚的毛皮大衣,目中帶著警惕之色,上下打量了陳淵一遍。
見陳淵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色長衫,大漢不由瞳孔一縮。
此刻恰逢風雪肆虐,天寒地凍,若是尋常風雪也就罷了,但寒州的風雪中,卻蘊含著稀薄的寒冰之力。
凡人離開城池,不出一時片刻就會凍死。
就連修士在風雪之中穿行,也會寒意入體,難以忍受。
此人一身長衫,面色紅潤,絲毫不懼風雪,不是修為高深,就是法衣品階不低,有禦寒之效。
大漢面上的防備隱去,拱手一禮:“在下觀瀾宗執事聶如鐵,請問道友可是要進入朔豐坊市?”
陳淵點了點頭:“不錯。”
大漢心下一鬆:“還請道友顯露修為。”
陳淵心念一動,結丹初期修士的氣機散開。
大漢面上微微一白,神情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抱拳一拜:“原來是結丹真人,晚輩失禮了。”
說著,他一拂腰間的儲物袋,拿出一塊玉牌,雙手奉上:“結丹真人入城,本宗不收任何靈石,這是通行令牌,持此牌者可自由出入朔豐城大陣。”
“前輩只需在令牌中留下一絲神識烙印即可,可維持一年時間。”
陳淵微微頷首,抬手將玉牌攝入手中,留下一絲神識烙印。
大漢抬手虛引:“前輩請隨我來。”
陳淵手持玉牌,跟在大漢身後,穿過一層阻擋住狂風的陣幕之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