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興業坊,護衛隊校場之上。
一百餘名勁裝武者,揹著包袱,腰佩兵刃,牽著馬匹,列隊而立,陳淵和趙山也在其中。
在人群前方,魏無定同樣牽著一匹馬,正在向孫掌櫃辭行:
“有勞師兄相送,此去清剿黑風寨山匪,時日不定,但最遲一月之內,小弟必然回返。”
孫掌櫃笑道:
“那為兄就祝師弟馬到成功,區區山匪,也敢招惹我伏虎幫,真是自尋死路。”
兩人寒暄兩句,魏無定翻身上馬,撥轉馬頭,高聲道:
“啟程!”
陳淵聞言,略顯笨拙地攀上馬背,策馬跟上。
他之前跟著趙山學會了騎馬,但畢竟不是護衛隊統領,騎馬的機會不多,馬術不精,遠不及趙山熟稔。
上馬之後,陳淵和趙山並肩而行,趙山低聲道:
“魏執事不是說這次進山時間不短嗎?怎麼還有馬騎?”
赤莽山脈地形複雜,只有元平陘中能騎馬,若想從山間小道進山,只能步行。
上次百兵堂和黑風寨進行交易,除了裝載兵器的大車有騾馬牽引,其他人就都是步行,就連李管事和張金奎也是如此。
但這一次,一百餘名武者都有馬可騎,著實有些蹊蹺。
陳淵搖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暫且先觀望一下,小心行事,不要大意。”
趙山點點頭,不再多言,但神情明顯變得凝重了一分。
……
孫掌櫃看著魏無定一行人走遠,馬蹄聲漸漸消失不見,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重重哼了一聲,道:
“沒找到黑風寨的寨子,就敢帶這麼多人馬進山,還只帶一個煉髓的管事,真是狂妄自大!若是一月之內還沒回來,休怪我向執法堂告你一狀!”
隨後,他轉身離去,同時不忘吩咐跟在身側的胡師兄:
“明天你就去招收武者,重建護衛隊,不管身家清不清白,只要是煉皮境,都可以招進來,以後再慢慢裁汰,省得總堂塞人過來。”
“是!”
胡師兄恭聲應了一句,又問道:
“師父,趙師弟和陳師弟怎麼安排?”
孫掌櫃沉吟了一下,道:
“給趙山一個代管事的位置,給陳二牛一個護衛隊統領的位置。”
胡師兄驚訝道:
“代管事?”
孫掌櫃道:
“這次護衛隊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沒,雖然趙山只是煉骨巔峰,但他是堂中的老人,資歷也深,用著放心,沒法提管事,就先提到代管事。”
胡師兄恍然,又說起另外一件事:
“師父,李穎兒這幾天尋死覓活,吵著要去赤莽山脈裡找李勇,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與張夫人鬧了好幾天,昨天差點偷跑出興業坊,您看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孫掌櫃眉頭微皺,他收了張夫人的秘籍和銀子之後,就讓胡師兄派人盯住李府,免得有不法之徒,欺負這寡母孤女。
但沒想到這李穎兒如此不懂事,當即不耐煩道:
“加派人手,守好李府,別讓她惹出事端!”
“是!”
胡師兄恭聲應下,孫掌櫃卻是更加心煩,加快了腳步。
李穎兒這一鬧,讓他想起了昨天魏無定抄錄走的那本《六陽功》秘籍。
那可是一本二流功法,雖然沒有配套的武功絕學,但卻足以作為縣城中一家小幫派的鎮幫功法,放在市面上,至少能賣出兩千兩銀子。
一想到魏無定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就從自己這裡訛走了這麼多銀子,孫掌櫃就是一陣心痛。
搶他的錢,就是要他的命。
只是那魏無定是總堂堂主候彥的弟子,年紀輕輕,就已修煉至內勁巔峰,備受候彥看重,甚至還頗得幫主羅振武賞識。
而他卻是年老體衰,也就是仗著給候彥做過一段時間護衛,後來又僥倖突破至內勁,才能來樂平縣養老,做一個富家翁。
魏無定欺辱他,他只能忍氣吞聲。
但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若是找到機會,一定要給魏無定使個絆子!
……
魏無定一行人策馬奔行,一路來到樂平縣外,沿著官道,往赤莽山脈而去。
但行到半途,魏無定突然抬手,眾人跟著減速。
隨後他撥轉馬頭,往一條小路上行去,其他人依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