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時間。
從一名學徒口中聽到自己過去三年的大概經歷,讓陳淵心中湧起一絲懷念之感。
這三年,他確實經歷了很多事。
不多時,小六拿著滿滿當當的食盒走過來,小心遞給陳淵:
“陳兄弟,你拿好。”
“謝謝。”
陳淵非常客氣地接過食盒,轉身離開。
在他身後,一眾灰衣學徒紛紛出聲:
“陳師兄慢走!”
“陳大哥,你還是隻休一天嗎?”
陳淵邊走邊笑道:
“是啊,我明天就回護衛隊……”
又是一番寒暄後,他才走出廚院,加快腳步,沿著來時的路走去,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重歸平靜。
……
吃過午飯,陳淵來到李管事府中。
陳他來得很早,王聰、趙山都還沒來。
陳淵來到正堂,朝李管事恭敬行禮:
“二牛拜見師父!”
李管事手捋鬍鬚,笑道:
“二牛來了,今日是你的月休吧,怎麼不去勾欄瓦舍,聽曲作樂?”
陳淵撓撓頭,憨笑道:
“二牛不懂那些,只會練武,月休無事,我得在師父身前效命。”
李管事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
“你倒是孝心十足,伏虎勁練得如何了,有何疑難之處?”
陳淵低頭思考片刻,然後問道:
“師父,我運轉真氣行過沖脈時,總是有躁動跡象……”
他問了幾個問題,李管事一一出言指點。
在此期間,王聰和趙山先後到場,都不敢出聲打擾,站在一旁,仔細傾聽。
他們現在也不過是煉骨境,只是比陳淵的積累深厚一些,李管事的指點對他們同樣有效。
一刻鐘後,李管事笑容一斂,正色道:
“好了,就先到這裡吧,你兩位師兄也到了,有一件事,為師得跟你們說一下。”
“請師父示下!”
王聰應了一聲,陳淵和趙山也是神色鄭重,凝神傾聽。
李管事輕捋鬍鬚,緩緩開口:
“明天上午,堂中要往赤莽山脈運送一批鐵器,我也會隨車隊前往,你們三個也跟為師一起去吧。”
“是,師父!”
三人齊聲應道。
“這次是和一個新寨子做生意,是一筆幾千兩白銀的大買賣,要把貨送到赤莽山脈深處,路途艱險難行,還有山匪流竄,伱們務必做好準備,切不可掉以輕心。”
王聰問道:
“師父,幫中不是買了那些寨子的旗牌了嗎,應該不會有人不開眼,來劫咱們的道吧?”
李管事雙目一眯,面色凝重道:
“今時不同往日,去年北面和西面的嵐州、興州先後遭了旱災、蝗災,災民逃亡四方,赤莽山裡新起的寨子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不懂規矩,以前買的那些旗牌,作用越來越小,必須小心行事。”
王聰臉色一變:
“是,師父,徒兒不敢大意!”
李管事點點頭,神色稍緩:
“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咱們伏虎幫終究不是那些小商小販,輕易不會有人招惹,而且孫掌櫃極為重視這次交易,派我和張金奎一起前往,他肯定也會把徒弟帶上,加上你們,煉骨武者就有六名,更加穩妥了。”
三人齊齊點頭,但王聰和趙山的神色,都是極為凝重。
陳淵面上還是一副憨直模樣,但心中也是一凜,暗暗警惕起來。
百兵堂明面上是一家安分守己的鐵匠鋪子,暗中卻一直和山匪做生意。
縣裡駐軍的生意不好做,要走郡城衙門工房和兵房的路子,還得和其他鋪子一起分潤,中間經手的人又多,成本太高,油水也顯得不是那麼足了。
地主豪強往往有自己蓄養的鐵匠,從百兵堂買的鐵器不多,而且不穩定。
而赤莽山脈裡的山匪寨子為了買兵刃鐵器,捨得花錢,需求又大,和他們做生意,還不用給縣裡交稅,利潤最是豐厚。
百兵堂背靠伏虎幫,買通縣裡駐軍,黑白兩道通吃,當然不會放過這塊肥肉。
這也是堂中養了一大批護衛的原因所在,若是隻在縣裡做守法生意,根本無需這麼多護衛。
但百兵堂以往都是和赤莽山脈邊緣的山匪做交易,這次卻是要進入山脈中段,還是和新寨子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