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誇讚道:
“好看,小妹最好看了,就是頭上別狗尾巴草,也好看。”
“哼,二哥騙人,狗尾巴草最醜了……”
大茅屋裡,陳鐵柱坐在黃木桌前,看著院中說笑的兄妹,沉默不語。
他手裡拿著旱菸袋,敞開口子,深深聞一口乾菸葉的氣味,再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陳家太窮,他隔幾天才抽一次旱菸,平常只能聞聞菸葉,過過乾癮。
陳李氏坐在黃木桌另一側,睜大雙眼,借最後一絲天光,納著粗布鞋底。
陳鐵柱突然開口道:
“孩他娘,昨天去大華家吃席的時候,我跟他家老二一桌,說了會兒話。陳老二在縣裡混得不錯,專門給鋪子找學徒,咱要不讓他幫二牛找個活計……”
陳李氏手中動作停住,揉了揉眼睛,道:
“讓二牛去城裡?不行!他這麼小,被人欺負咋辦?”
“就是年紀小,人家才收,年紀大了,性子就野了,人家還不要呢。”
陳李氏還是不依:
“那些鋪子的掌櫃管事都是黑心的,陳槐樹家的老三去縣裡當學徒,就被打了個半死,二牛哪受得了這個苦?”
陳鐵柱磕了磕旱菸杆,嘆一口氣:
“二牛飯量越來越大了,今天一天就吃了七個餅子,不讓他出去找個活路,跟著咱倆在地裡刨食,連頓飽飯都吃不上,那才叫受苦!”
陳李氏臉上一黯,半晌才開口:
“人家肯收二牛做學徒嗎?”
陳鐵柱見婆娘鬆口,心中鬆了一口氣:
“收!陳老二知道二牛力氣大,跟我打了保票,只要把二牛交給他,不愁找不到活計。”
陳李氏捏著手裡滿是補丁的粗布鞋底,輕聲道:
“那就試試吧。”
“行,我明日就去找陳老二,把事給定下來……”
陳李氏沉默不語,忽然起身,從床頭拿過來一個木盒,從裡面數出擦得乾乾淨淨的二十枚銅板,遞給陳鐵柱,道:
“你把這些錢給陳老二,讓他幫二牛找個好活計,讓二牛少吃點苦。”
陳鐵柱接過銅板,放進隨身的粗布袋中,道:
“這回大華的兒子娶親蓋屋,我和二牛出了不少力,陳老二是他叔,不能不認這個情,再送點錢,他肯定不會虧待二牛。”
陳李氏重新拿起粗布鞋底,嘆了口氣,道:
“看二牛的命吧,我只求他別怨我這個當孃的心狠。”
……
咔嚓——咔嚓——
院子裡,陳淵低著頭,抿著嘴,劈柴的動作慢了許多。
陳鐵柱和陳李氏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兩人的對話,還是被他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經過二十二次星光灌體之後,陳淵的肉身得到全方位的提升,不僅力氣大增,五感也遠超常人。
聽到爹孃要送他去做學徒,陳淵心中五味雜陳。
穿越以來,陳鐵柱和陳李氏對他極好,他也真的把兩人當成了自己的爹孃。
這三年中,陳淵多次想改變命運,讓家人過上富足的生活。
他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經商,但陳家貧窮,沒有本錢。
陳淵最精通的計算機和金融,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他也不懂玻璃、白酒、香皂的製法,哪怕懂得,也不敢拿出來。
所有賺錢的生意,都被地主豪強、官吏幫派給佔了去。
陳淵一介草民,別想沾染,否則肯定會被生吞活剝。
經商不成,陳淵想到了讀書識字,科舉做官,這也是他的強項。
陳家村有一個私塾,由村中唯一的地主陳榮財出資建立,請了一個年過五旬的老童生教書。
陳淵去求老童生,教他識文斷字。
但他拿不出束脩,老童生不為所動。
陳家太窮,交完苛捐雜稅後,溫飽都難維持,更別說束脩了。
念不成私塾,陳淵就想要偷學文字。
但他買不起書,更不可能有人把書借給他。
後來經過星光灌體,陳淵身輕體健,半夜翻牆偷老童生的書看。
但無人領他入門,又沒有字典一類的輔助工具書,門檻都邁不過去,還是學不會文字。
讀書無門,學武就更行不通了。
窮文富武,練武拜師交的錢遠比束脩要多,動輒幾十兩銀子,陳淵根本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