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閃爍著鋒利的寒光。
紀老鬼擲出這一劍時,灌注了太多真元,受到妖氣反噬,氣機猛然往下一跌,被猩紅彈藥壓制下去的傷勢,又發作起來。
他面色潮紅,左臂傷口崩開,鮮血如泉湧出,但對此卻視而不見,只是死死盯著射出的殘劍。
殘劍橫空,劍意彌天,在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空間裂縫,眨眼之間便跨越數百丈距離,刺在鎮海塔的塔身之上!
叮。
一聲輕響傳出,好似銅鈴微顫,又似玉珠落地,卻又清晰無比地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鎮海塔落下之勢驟然頓住,數百丈高下的龐然巨物,好似定在空中。
被劍尖刺中的地方浮現出一片蛛網般的裂紋,瞬間擴散到數丈大小,給晶瑩剔透的塔身上,平添了一處醜陋的疤痕。
封鎮之力席捲而來,殘劍輕顫,忽然崩散開來,化作點點灰塵,消散在風中。
雲天老祖張口噴出一道血箭,呈漆黑之色,血中殘留著些許劍意,透出一股濃濃的死寂之感。
他的一頭烏髮之間,悄然出現幾根銀絲,殘劍這一刺,竟然削去了他些許生機,抵得上三年壽元。
而紀老鬼擲出這一劍,也付出了極大代價。
他本就花白的頭髮,此刻全部變成雪白之色,臉上添了幾道皺紋,老態盡顯。
這一段殘劍竟然如此霸道,需以生機為引,又能削去生機壽元。
經此一阻,鎮海塔落下之勢大減,而王霖也衝到了鎮海塔之下,舉起雙手,往上一撐,直接抵住了鎮海塔!
砰!王霖身軀重重往下砸去,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沙坑,激起漫天沙塵。
但鎮海塔也被完全攔住,再無力追擊陳淵。
雲天老祖瘋狂催動真元,但妖氣滲入他的經脈之中,真元流轉大大放緩,只能眼睜睜看著陳淵跨越最後兩裡,落到孤峰峰頂。
他若是強行運轉真元,妖氣定會侵入丹田之中,之前對付紀老鬼時,便出現過此種情況,但當時只是幾縷妖氣趁虛而入,並無大礙。他若是再強行運轉真元,大量妖氣趁虛而入,必然會身受重傷,根基大損。
而陳淵落在孤峰峰頂,那裡是黃沙秘境中妖氣最為濃郁之地,立刻便引起了一場妖氣風暴。
他就像是一塊投入湖中的巨石,打破了孤峰的平靜。
狂風乍起,萬千縷無形妖氣衝向陳淵,孤峰峰頂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吼聲,彷彿是從遠古傳來,蒼涼豪邁。
雲天老祖臉色陰沉似水,已經不再催動真元。
敬舒涵怔怔地看著陳淵,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很是複雜。
紀老鬼大笑起來,聲音如老鴉一般沙啞難聽。
陳淵是活不成了,但他卻能保住性命,甚至還重新燃起了心思,想要謀奪伏龍赤真藤。
但下一刻,三人都愣住了。
無形妖氣形成的風暴匯聚在陳淵身周,但卻僅此而已,並無往陳淵體內滲入,甚至沒有沾染陳淵分毫,而是被他手上的白色火焰盡數吞噬!他一頭白髮隨風飛揚,雙手裹著熾熱升騰的白色烈火,一丈高下的身軀恢復原狀,一步步來到蒼松之旁,左手的朱厭真火斂去,抓住形似真龍的赤藤,連根拔了起來!雲天老祖滿臉錯愕之色,再無高人風範。
紀老鬼看著陳淵雙手的白色火焰,滿臉不可思議。
敬舒涵愣了許久,終於回過神來,長長舒了一口氣。
此時王霖從沙坑中飛起,他雖然生受了鎮海塔一擊,但威能已經被殘劍削弱了九成,傷勢不重。
他看著周身圍繞狂風,左手提著伏龍赤真藤,右手白色烈火幾乎包裹住手臂的陳淵,一雙眼睛幾乎要瞪了出來。
陳淵身形一晃,飛離孤峰峰頂,右手的朱厭真火斂去,環繞在身旁的妖氣旋風也隨之消散。
他把三尺長的伏龍赤真藤往上一舉,看著雲天老祖,冷冷道:“前輩若還想用伏龍赤真藤延壽,還請立即罷手!”
說話的同時,他右手掌中憑空出現一個玉瓶,倒出一粒清源丹,吞服入肚,暗暗運功,恢復真元。
雲天老祖看到陳淵又拿出一粒清源丹,再想起他之前索要百年靈乳之事,不由臉色一沉。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種小事的時候,他看了一眼伏龍赤真藤,然後盯著陳淵的雙眼,問道:“你竟然不懼妖氣侵蝕,這是那白色火焰的功效?”
雖然伏龍赤真藤在陳淵手中,但他更感興趣的,卻是那種詭異的白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