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火境的極北之地,瀰漫著濃濃的灰色霧氣,這裡沒有任何生靈存在,即便是最兇悍的兇獸,也不會靠近灰霧一步。
在灰霧千里之內,黃沙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連照耀在這裡的陽光,似乎也是灰色的,瀰漫著一股死寂的味道。
這是一片死地,徹徹底底的死地。
陳淵和敬舒涵穿過無邊沙漠,來到灰霧前方,降下遁光。
他們擊殺龜形兇獸後,集齊了冰火兩種屬性的內丹,便不再尋找兇獸,一路來到地窟北部,透過坑洞,回到地表。
地面上是炎熱的沙漠,黃沙經過無數年的炙烤,已經變成了蠶豆大小結晶狀砂礫,極為堅硬。
一路行來,兩人遇到了幾次遮天蔽日的沙暴。
狂風捲起砂礫,飛旋舞動,足以絞碎金鐵,還有混淆神識之效,與陳淵曾經用過的靈器火雲葫蘆有些相似之處。
敬舒涵肉身孱弱,不得不催動真元,抵禦狂暴的沙塵。
陳淵可以輕鬆抵禦沙暴,但他身上的法衣卻不行,也得催動真元,消耗不比敬舒涵小多少。
兩人在沙暴中的行進速度大大減緩,還有兇獸在沙暴中偷襲,危急關頭,陳淵施展無名神通,大展神威,擊殺了這頭形似蜥蜴的七級兇獸。
在沒有沙暴的時候,兩人就加緊趕路,一共用了三天時間,終於來到了極北之地。
只要穿過灰霧,就能透過第一道試煉。
陳淵和敬舒涵各自拿出冰火兩種屬性的兇獸內丹,送入濃霧之中。
停滯的灰色霧氣將四顆內丹吞沒之後,緩緩翻湧起來,露出一條容許兩人並行的通道。
陳淵和敬舒涵對視一眼,走入灰色濃霧,神情極為凝重。
這片灰霧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煉心霧。
在兩人身後,灰霧緩緩合攏,掩埋了他們的後路,等待著下一個來客。
……
灰霧之中只有一條短短的通路,長約三丈,隨著陳淵和敬舒涵邁步往前,才會一點點往前延伸,再往遠處,就被濃密的霧氣掩蓋。
四面八方全部是靜止不動的灰色霧氣,頭頂也是如此,僅僅留下了三尺空間。
天空好像就懸在頭頂,一抬手就能摸到。
灰霧中寂靜無聲,連腳步聲也會被灰霧吞沒,靜得讓人發瘋。
兩人沉默地走著,四周是永恆不變的灰霧之牆,似乎從遠古時期就一直是這副模樣,從未有過改變。
在這種死寂的環境中,連時間好像都停滯了,前行與停步,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但陳淵始終堅定地往前走著,一步又一步,不快也不慢,但永不停歇。
對死過一次的人來說,除了死亡,不會再畏懼任何東西。
敬舒涵忽然放慢了腳步,她的眼眸似乎也被灰霧侵染,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表情變得有些呆滯。
“醒來!”
陳淵輕喝一聲,但傳入敬舒涵耳中,卻像是平地驚雷,又似是黃鐘大呂,心神震動,立刻清醒過來。
她面白如紙,眼睛裡殘留著一絲驚悸之色,對陳淵拱手一禮:“多謝道友當頭棒喝,將我從入寂中喚醒。”
陳淵皺眉道:“這煉心霧極為詭異,能在不知不覺間將人引入寂滅之中,仙子竟然沒有提前做準備嗎?”
敬舒涵嘴唇輕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準備了一些手段,但在對付齊浪的時候,被迫用掉了。”
陳淵想起從齊浪手中得到的那兩種劍修神通,其中一種神通,有攻伐神魂之效。
他不再多言,兩人繼續往前走去。
又走了一陣,前方的霧氣中,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陳淵立刻停住腳步,敬舒涵的心神被灰霧侵蝕,反應慢了一些,但見到陳淵停下,也跟著停了下來。
那道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慢慢走出灰霧,來到兩人身前三丈之內。
這是一個年輕修士,像貌英俊,寬袍大袖,一頂高冠束住髮髻,面色灰白,瞳孔灰白,身上也是灰白色的,緩步往這邊走來,臉色木然,腳步無聲。
陳淵和敬舒涵面色微變,不約而同地往兩邊散開,讓出一個空當。
高冠修士邁步而來,一步步走到兩人身邊。
敬舒涵下意識地往旁邊縮了縮身子,緊咬著下唇,臉上毫無血色,額頭出現一層細密的汗珠。
陳淵則是側過身來,盯著高冠修士,籠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攥了起來,隨時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