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聰剛才又言其家中在陵陽縣有鋪面,定是富貴人家出身,若是與其交好,應能更快探查到魔教底細。
舉凡傳教之事,不管是正傳邪教,都必定拉攏富貴人家。
這等人影響力甚廣,只要將其拉入教中,傳教有事半功倍之效,往往會在教派中身居高位,可以接觸到隱秘之事。
邱行聰笑問:“不知魏兄姑母是哪一戶人家的主母?說不定與家母相識。”
陳淵知道,這是鄉紳子弟的慣常做法,詢問來歷,藉此攀上交情。
他可以選擇不答,或是含糊過去,但無有來歷之人,邱行聰定然不會深交,之後再不會往來。
而茶樓中所有客人,盡皆精血虧虛,魔教對昌明教的控制定然極深。陳淵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不敢隨意施展法術,若想與邱行聰結交,就必須取信於他。
好在陳淵生性謹慎,並不因為自己是築基修士,就隨意行事,在進入昌明縣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
陳淵答道:“魏某姑母嫁到了柯家為妻。”
邱行聰一怔,隨即恍然道:“衛兄是說曾任昌明縣主簿,現居城外恩濟莊的柯修德柯叔父?”
陳淵驚訝道:“正是,邱兄也識得在下這位姑父?”
邱行聰笑道:“家父與柯叔父是多年好友,邱某四年前曾去過柯府一次,只是近年來忙於學業,久不出城,不知柯叔父身體可好?”
陳淵道:“有勞邱兄掛念,姑父身體尚好,只是上月購得一匹烏雲踏雪寶駒,騎馬之時,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左腿受了輕傷,現已將養得差不多了。”
邱行聰聞言,臉上笑容更濃:“此事我也聽家父說起過,他還說柯叔父馬術不精,令寶馬蒙塵,若是換成他,定然會把那匹烏雲踏雪駒馴的服服帖帖。”
陳淵心中一動,笑道:“令尊既有意助姑父馴馬,魏某這就回去,將此事告知姑父,親自將那匹烏雲踏雪寶駒,送到貴府。”
邱行聰大喜道:“家父最喜寶馬,此事就有勞魏兄了!”
陳淵笑道:“小事一樁,還請邱兄稍待,魏某這就去將寶駒取來。”
他拱手一禮,起身走下樓梯,離開茶樓。
邱行聰看著陳淵走出茶樓,臉上笑容緩緩斂去,沉吟片刻,抬手喚來身後一名僕役,吩咐道:“你現在趕回府中,問一下劉管家,柯叔父正室是否姓魏,哪裡人氏。”
僕役恭聲領命,轉身快步離去。
邱行聰這才放下心來,舉盞品茗,繼續聽說書先生說書。
他曾聽人說起過,有歹人刻意結交富貴人家子弟,別有圖謀,不得不防。
雖然他確實聽父親說起過柯修德墜馬一事,但知曉此事之人不少,謹慎起見,還是要調查一下這個魏無定的身份。
……
邱行聰吩咐僕役時,陳淵雖已走出茶樓,但卻透過神識聽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一笑,乘上來時所坐的馬車,朝城外行去。
他進入昌明縣前,就將柯修德家的情況,問得清清楚楚,除了身份為假,其餘所言,皆是真實不虛。
正巧柯修德正室姓魏,是玉州人氏,他便用了魏無定這個化名,根本不怕邱行聰調查。
不過他本來只是想偽造一個身份,避免引起魔教中人注意,沒想到竟然碰到了與柯修德相識的邱行聰,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個半時辰後,馬車駛入恩濟莊柯家莊園,陳淵從馬車上下來,吩咐管家將烏雲踏雪駒牽來。
管家心生疑慮,卻不敢不從,親手將寶馬牽來。
他此前從未見過這個年輕人,但今天早上,他卻突然上門拜訪,說是主母魏氏的侄子。
主母與老爺都極為驚喜,特意吩咐莊中下人,不管這個年輕人有何吩咐,都必須辦到,否則嚴懲不貸。
這是迷魂術的效果,以陳淵現在的修為,在凡人身上施展一次,效果可維持十幾天。
迷魂術會對凡人魂魄造成輕微傷害,但等此事了結,他自會給柯修德與魏氏服下靈丹,以作補償。
陳淵騎上烏雲踏雪寶駒,氣機微微一洩,這匹性格極烈的寶馬,立刻變得極為乖順。
此馬腳程極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回到了天然居。
邱行聰身邊的一名僕役就等在門外,見到陳淵騎著寶馬回來,立刻迎了上來,拱手一禮,恭敬道:“魏公子,我家少爺正在樓上相侯,我這就去請少爺下來,請公子稍待。”
陳淵點點頭,下馬等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