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文士一開口,剛才還處於暴怒中的黃修智,卻是奇異地冷靜下來。
他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問道:
“溫先生有何高見?”
白衣文士沒有言語,四下掃了一眼。
黃修智會意,朝眾人擺了擺手:
“你們先下去。”
“是!”
眾人連忙應是,紛紛起身離開,聚義廳內只剩黃修智與白衫文士兩人。
這時,白衣文士才開口道:
“幫主,伏虎幫選在夜間動手,還蒙著面,足以看出,他們並不想和我們撕破臉,若是滅了神農堂,那就是和伏虎幫不死不休了,但師尊還未準備完全,此時與伏虎幫決戰,為時尚早。”
黃修智聽到“師尊”兩個字,身子一顫,臉上的怒色煙消雲散,快走兩步,來到白衣文士身邊,擠出一個笑容,低聲道:
“這都已經半年多了,上人還沒有準備好嗎?”
白衫文士淡淡道:
“師尊遇到了一點波折,莫說半年,就是一年,也未必能準備好。”
黃修智瞪圓了雙眼,急聲道:
“當初上人可是說只要幾個月的時間,就能準備妥當,怎麼改成一年了?伏虎幫現在就敢滅掉濟世堂,要是再拖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打上門來了!”
白衣文士臉色一沉,語氣轉冷:
“幫主這是在質疑溫某師尊?”
黃修智連忙擺手道:
“溫先生不要誤會!只是我三江幫成立時日尚短,而伏虎幫在玉州屹立幾十年不倒,底蘊深厚,我是怕等不到上人準備妥當的那一天,就被伏虎幫給滅了……”
“幫主說笑了。”
白衣文士笑道:
“伏虎幫再囂張,也不敢肆意妄為。濟世堂之事,說來也是幫主做得有些過了,屠滅伏虎幫一個作坊,羅振武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官府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要真想撕破臉,在郡城之內掀起更大的亂子,嚴知州第一個不答應。”
“到時候,幫主再給盧郡守送點銀子,他肯定會站在咱們這一邊。再不濟,永平江水師的施統領與幫主是老交情,本幫往江心的熊耳島上一躲,伏虎幫還敢與永平江水師動手不成?”
黃修智聽著白衣文士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道:
“溫先生說得有理,但若是真被伏虎幫趕出郡城,和被他們滅了有什麼區別?”
白衣文士淡淡道:
“區別自然是有的,只要本幫還在,不管被伏虎幫壓得多麼狼狽,等師尊準備妥當,將伏虎幫連根拔起,整個玉州,都是本幫的天下。”
黃修智聞言,神情振奮,朝溫先生抱拳行禮,道:
“溫先生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還請溫先生在上人面前美言幾句,儘早出手剿滅伏虎幫,黃某感激不盡!”
白衣文士淡淡道:
“幫主放心,師尊收了你的供奉,自然不會食言,但什麼時候出手,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還請幫主耐心等待,至多半年時間,等師尊準備妥當,就是伏虎幫覆滅之時!”
……
濟世堂被賊人洗劫一空之事,在郡城中轟動一時。
三江幫的堂口都能遭賊,罡勁巔峰的堂主楊懷展甚至都身首異處,郡城百姓人人自危,匪盜之名,能止小兒夜啼。
但只要訊息稍微靈通一些的官吏商賈,都知道這是伏虎幫動的手,最多就是感慨一句“多事之秋”,並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
上面有官府壓著,三江幫和伏虎幫的紛爭,與其他人沒有關係。
只有依附於兩幫討生活的人,因此事心驚膽戰,生怕下一次慘案,落到自己身上,伏虎幫的人尤甚。
他們戰戰兢兢等了幾天,卻發現三江幫只給楊懷展草草辦了一場喪事,就再無其他舉動。
甚至他們之前和伏虎幫的摩擦,都停了下來。
彷彿濟世堂遭劫一事,真是盜匪所為。
三江幫的偃旗息鼓,讓羅振武也是摸不著頭腦。
陳淵得手之後,他就下令戒嚴,整個伏虎幫嚴陣以待,防備三江幫的報復。
但既然黃修智選擇忍氣吞聲,他自然不會客氣,再度派人出手,壓制三江幫的生意。
隨著時間推移,伏虎幫與三江幫的衝突越來越劇烈,死傷越來越多。
與之前不同的是,三江幫這次全面處於下風。
伏虎幫借嚴知州之勢,在信安郡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