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修士聞言,臉色一變,抬手掐訣,低喝道:
“孽畜,安敢造次!”
“嗷嗚!”
藍蛟大吼一聲,雙目變成血紅之色,在地上翻滾不定。
許久之後,藍蛟方才平靜下來,伏在地上,張開大口,喘著粗氣,涎水滴落,在地面上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藍蛟被制服之後,老嫗皺眉看向中年修士:
“魏師弟,這是何故?”中年修士神情凝重,拿出一個靈獸袋,將藍蛟收起,對許長安、金落衡鄭重行了一禮:“兩位道友恕罪,這畜生不知為何,突然狂性大發,並非魏某有意針對貴派弟子,待此次秘境之行結束,我便將這頭惡蛟關在門中十年,以作懲戒。”
他與許長安之間恩怨再大,也是無礙。
但若對凌雲派弟子下手,那就是以大欺小,會引起萬獸山與凌雲派之間的爭鬥。
這個罪責,他萬萬承擔不起。
金落衡與許長安聞言,面色稍緩。
金落衡身後的太極圖無聲無息間消散,許長安冷哼一聲,抬手一招,收起赤色大刀,冷冷道:
“魏道友,管好你的靈獸,若是傷了本派弟子,我與你不死不休!”
他現在暫時執掌門派,若是弟子出了事,就丟盡了臉面,是以對弟子極為維護。
中年修士自知理虧,沒有出言辯駁,而是正色道:“請許道友放心,魏某絕無此意。”
此話說得誠懇,但他眼睛深處,卻是閃過一絲疑惑之色,悄然放出神識。
他在藍蛟妖魄中種下了妖魄血禁,能隱隱感知到藍蛟的情緒變化。
剛才藍蛟發狂時,妖魄深處突然爆發出一陣極為瘋狂的吞噬慾望,似乎凌雲派弟子中,藏著什麼美味佳餚一般。
他用神識細細掃了一遍,卻發現這些凌雲派弟子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莫非藍蛟只是因為在門中憋了太久,許久未曾吞吃修士了,驟脫牢籠,才狂性大發?中年修士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在許長安和金落衡面前,他不敢再有任何想法,只能將這個疑惑深埋心底。
……
眼見中年修士制服藍蛟,驚魂未定的凌雲派弟子重新恢復鎮定,但看向萬獸山弟子的目光,都露出濃濃的厭惡之意。
他們不敢對中年修士不敬,只能將心中的不滿發洩到這些弟子身上。
萬獸山弟子毫不客氣地瞪了回來,有幾人還極為挑釁地比劃了兩下手勢。
陳淵在人群中,默默旁觀著這一切,將手中符寶收入儲物袋,已沁出了一身冷汗。
心中後怕之餘,他也有些自責,只顧一心準備秘境之行,卻是忘了萬獸山。
此派專修馭獸之術,馭使妖獸趕路,也在情理之中。
幸而有許長安與金落衡攔住藍蛟,否則他絕無幸理。
好在其他三派都不修馭獸之術,這種事不會發生第二次。
陳淵有辦法避開洞虛山裡面的妖獸,但對這種找上門來的高階妖獸,就無能無力了。
等秘境之行結束後,必須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否則妖獸見到他就會發狂,太過危險。
……
藍蛟造成的風波過去後,眾人繼續等待剩餘的三宗弟子。
小半個時辰後,兩艘巨舟聯袂而來,卻是歸元宗與冥陰谷到了。
從歸元宗的巨舟上,下來了一百餘名修士,其中有七十多名煉氣弟子,其他三十餘人,都是陣法師。
每次洞虛山秘境開啟,需要陣法師佈下大陣,才能利用禁制漏洞,將弟子送入其中。
每次佈陣,由其中一派出陣法師,其他各派出佈陣材料,十年一換,數千年來,皆是如此。
今年輪到歸元宗的陣法師佈陣,下一次則是天罡劍宗。
冥陰谷只來了四十餘人,此派功法需用陰氣修煉,加之門中弟子久不見天日,面色蒼白淡漠,一身黑袍裹身,顯得陰氣森森,不似正道。
兩派也是各有兩名結丹修士護送弟子前來,與金落衡、許長安、英挺道人等結丹修士見禮後,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時間緩緩流逝,紫陽宗修士卻一直未到。
莫驚春面露不耐之色,低聲對陳淵說道:“紫陽宗上次讓五派等了兩個時辰,不知這次又得等多久。”
陳淵也是心有不滿,他對紫陽宗倒是無感,但卻不想與萬獸山之人待在一起,附和道:“此派果然跋扈,絲毫不把同道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