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人我一個人不行……”
九爺嘆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這年紀了,都沒力氣划船了……”
這一點倒是沒有人懷疑九爺,畢竟巍巍顫顫的,好像隨時可能倒下,七十多歲的年紀讓這個吃了一輩子苦的老人,早已經沒有了精氣神,而且我看九爺走路就知道他有風溼關節病。
支書卻聽明白了話中的隱語,只怕九爺看上的人不好請,心念轉動,支書咬了咬牙:“九爺,你需要誰儘管吱聲,村裡和傳明家裡不會虧待救人的英雄的……”
九爺點了點頭,顯然早有心術,目光竟然筆直的朝我望來。
難道是看中了我?我心裡打了一個突,不由得一呆,心中就有些亂了,我可沒想下水救人,沒打算現在就去碰觸鬼棺,因為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可惜九爺沒聽到我的心聲,在我心中胡思亂想的時候,九爺忽然抬手指向了我:“就這小夥子,還有那個小夥子……”
這個是我,那個是刀疤宋,九爺果然不是一般人,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我和刀疤宋的神異。
朝著刀疤宋瞄了一眼,正好刀疤宋也看向我,不過刀疤宋隱晦的搖了搖頭,和鬼棺對抗過的他知道鬼棺的可怕,所以並不想再次下水對抗鬼棺。
我想拒絕的,但是沒等我多想,賈傳明的家人就跪在了我們面前,特別是兩個不滿十歲的孩子,一個抓著我的褲腳,一個抓著刀疤宋的褲腳,一個勁的說好話,哀求著我們救他們的父親。
刀疤宋臉色不變,並不受孩子影響,見我又看著他,依舊輕輕地搖了搖頭,很明顯不想摻和進去。
但是看著兩個孩子的哀求,我心中沒來由的心軟了。
“我去救人……”
我還沒說話,燕雙看著兩個孩子卻再也忍耐不住了,主動地站了出來,一臉的決絕。
心中嘆了口氣,一把將燕雙拉了回來,瞪了她一眼:“我們男人在,還不用你一個女人出頭,老實給我待著,我去救人吧。”
刀疤宋翻了翻眼珠子,知道我已經下了決心,輕哼了一聲,卻還是站了出來:“得,我捨命陪君子。”
說著活動了一下身體,身上的紋身就像是要活過來,隨時都要躍出。
朝著張胖子一招手,張胖子就會意,屁顛屁顛的將屍油燈和狗血硃砂就拿給了我們。
九爺看著我們的裝備,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這屍油燈和狗血硃砂幾乎是下坑的必備,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畢竟還指望著我們下去救人,有些準備的確是好的,他看中的就是我們不是普通人。
我還帶了牌位和招魂幡,一旦情況不妙,我也顧不得暴露了,到時候活命要緊,賈傳明能救就救,救不了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用救援隊的裝備吧。”
九爺倒是很豪橫,直接盯上了救援隊的皮艇,那上面有機器舵,我們不用划船,另外還有救生衣和救援繩等一宗裝備。
救援隊不敢不答應,他們不敢下水已經無法面對老百姓的問話了,如果就連裝備都不借,只怕回去上面就要撤銷他們救援隊了,所以九爺一開口,救援隊的隊長就立刻答應了下來,還招呼其他隊員幫著做準備。
皮筏子下水了,救援繩拴上了,機器舵也加滿了油,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我們下水救人了。
“一會下了水聽我的……”
九爺吐了口氣,抬腳朝著岸邊走去,聲音很小:“有些東西不要露出來,傳揚出去很麻煩的……”
我知道九爺什麼意思,隨口應了一聲,就跟著九爺上了皮艇,救援隊的皮艇很大,是八人的皮艇,我們三個坐上去很寬鬆,甚至於打橫睡覺到足夠了,可惜實在沒有人睡得著。
九爺雖然老了,但是對皮艇卻不陌生,更不陌生機器舵,三兩下就打著了火,隨著再一次提醒我們,九爺就開動了皮艇,在幾百隻眼睛的注視下,緩緩地朝著賈傳明靠近了過去。
我和刀疤宋將五盞屍油燈都點著了,然後在船頭船尾都擺上,這種屍油燈不撒油,更不會滾來滾去,用魔術貼粘在了皮艇上,倒也不用擔心掉下去。
剛離開岸邊還是挺安全的,但是才走出去二十來米,機器舵忽然就停住了,憋得吭吭直響。
九爺只是看了一眼,忽然從腰上掏出來了一包藥末,然後撒在了機器舵邊上,白色的藥末落入水中,睡眠就咕嘟了起來,好像水要開了一樣,一些黑沫沫從水中隨著水泡浮了上來,片刻機器舵就又從心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