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
在笑意碎掉前,她就垂回眼:“我去講座禮堂,提前看看佈置情況。
“現在嗎?講座晚上才開吧?而且外面還下著雨呢。毛黛寧茫然指著窗外的雨。
別枝順著對方的手,看向那片灰濛濛的天色。
“沒關係。
只有大一新生的校園裡,難免顯得空曠,何況這樣黏膩溼潮的雨是最叫人厭煩的,學生們都躲在寢室裡。
別枝一個人穿過昏暗的辦公樓的走廊,聽著窗外的雨聲越來越近。
她踏下樓梯,要走進大堂。
只是在轉身時,她身影驀地一滯。
狹窄的樓梯尾,那段通向雜物間的三節臺階下,倚牆斜撐著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似乎是聽見了有人下樓的聲音,那人垂低的頭頸徐緩揚起,微微透著溼潮的黑髮下,眉眼沉鬱的青年生了一副清絕又凌冽的模樣。
該是薄厲寡冷的,偏偏他又有一雙極漂亮的長眸。
無論眼尾是垂是挑,看人多漫不經心,也都像極了一種無意又慵懶的調情。
別枝渾身都冷,一動不動地停在最後一節臺階上。
她幾乎無法確定這是
不是自己的幻覺。
畢竟從昨晚痛苦散碎的噩夢,再到今天中午難以安眠的小憩裡,每一場光怪陸離下,她眼前都是他凌厲清拔的剪影,打溼的黑髮,蠱人的低喘,還有藏在他身下看不清模樣的女人。
“見鬼了麼。”
直到青年薄唇輕掀,冷淡嘲弄從他懶垂的睫下迤邐:“還是心虛。”
別枝驀地醒神。
是他。
不是幻覺。
於是不知來處的刺痛捲土重來,叫她眼眸都溼潮起來。
她聽見自己澀聲難持:“我為什麼,要心虛。”
“鴿了我,又刪了我,你說為什麼?”庚野靠在低了幾節臺階的牆根下,倦懶地仰著頸,漆眸鎖在她身上。
眉眼清銳而鋒利。
別枝徒勞地嚥了下,但回應她的只有像是沙漠裡流浪了無數時日的旅人一樣,撕扯著喉嚨都作痛的乾涸。
她不想說話了。
每一個字都該是一把刀。
“好,”於是女孩點頭,輕聲應,她轉回臉,一步一步目視前方,走下最後兩個臺階,“你就當作是我心虛。”
“不然呢。”
庚野的語氣兀然沉了下去。
他插著褲袋,直起身,眼尾是冷透的白,聲音也啞得像淋過了雨:
“許你有男朋友,就不許我和別人睡?”
“——”
像是最重的一記悶錘擂在心口。
別枝驀地僵停。
等她回神,眼前已經罩下那人修挺清拔的身影,菸灰色襯衫下,寬闊的肩線像將崩的天岸,叫她窒息地悶。別枝臉色煞白,繞過他要走。
沒能走成。
她手腕上驀地作痛,彷彿被烙鐵箍進肉與骨。那人將她拉下了拐角後的三節臺階,一直拖進樓梯最下方,晦暗無光的三角區域內。
“庚……野!”
別枝想掙扎都來不及。
庚野握著她手腕,左手將她拽回身前的牆根,右手臂彎狠狠砸在她頭頂,抵住了。
他惡狠狠地朝她壓身,像要吻她。
只是夾著雨的冰冷和呼吸的滾燙,那人的氣息卻又硬生生地止住。
庚野停在她頸旁。
他嗅見了,她頸旁有一種濃烈又嗆人的菸草味。
——那要是多深的一個吻,或者擁抱,才能將這樣的氣味烙在她身上?
漆眸深處像暴雨裡掙扎的火光。
他停在距離她最近,咫尺可及的地方,然後喉結低滾,薄唇間溢
出聲狼狽又沉啞的笑,卻比哭聲都刻骨,死寂。像是一場歇斯底里之後的絕望。
“行。我怎麼比得過你心狠。
庚野緩慢地鬆開手,直起身,他聲音低啞:“微信,加回去。
“……
別枝的眼睫再次抖了下。
她依然只死死盯著他的菸灰色襯衫,不肯看他。
那件鬆垮的襯衫在他腰腹間被皮帶束緊,只繫了最下面的幾顆釦子,敞開的領口下襯著一件黑色薄t,被胸膛撐起起伏流暢明顯的線型。
一根細長的繩墜越過他凌厲性感的鎖骨,沒入他胸膛前的t恤布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