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
別枝本來只想安安靜靜跟著毛黛寧,去會議桌旁坐下,可剛進門,已經到場的輔導員們的目光不算,主位上,院辦那位副主任見了她,眼睛一下就亮起來了。
“哎,別枝來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年過四十的主任劉浩昌笑眯眯地示意別枝,“這位,芝加哥大學心理學的高材生,今年剛回國。心理系的幾位導員應該聽過——國內心理學泰斗,潘成恩、潘教授——她可是潘教授的得意門生!”
“……”
辨不出真假的譁然聲,零碎響在會議室內。
繞在別枝身遭的目光頓時翻了幾倍,連會議室內的困頓疲乏,似乎都被別枝身後的金字招牌給消解了。
眾人目光雲集,是讚賞、羨慕,還是排斥、敵意、嫉妒,已經難以一一分辨。
直到落座,毛黛寧驚愕豔羨的眼神都沒從別枝身上撕下來:“你也太厲害了別枝,長得漂亮也就算了,芝大畢業,還是師從潘成恩教授哎。我不是心理系的都聽說過,前幾年他來咱們學院講座那會,簡直是萬人空巷啊。”
別枝笑了下,沒接話,坐進毛黛寧旁邊的椅子裡。
正巧這刻,她另一邊響起個帶笑又帶刺的女聲:“是啊,高材生,直接走教學崗職稱路子都夠用了,跑來跟我們這些二流大學的研究生一起當輔導員,未免太屈才了吧?”
“何芸,你這話就過了啊。”旁邊有人提醒。
“過了嗎?哎呀,你看我這人,開玩笑就是沒個數兒,”叫何芸的女輔導員抬頭,眨了眨被睫毛膏拉長的眼睫,“別老師是吧?我說話直,你別介意呀。”
別枝的時差還沒倒好,昨晚只睡了三個多小時,又折騰一天下來,此刻毫無斬妖除魔的心氣兒,她彎著眸勾著笑,一副沒脾氣好乖巧的模樣:“沒關係。”
“……”
裝什麼白蓮花。
何芸冷了笑臉,暗自拋給她個白眼,拿著手持鏡子,扭過臉去抹眼角蹭花的睫毛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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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規劃會議又開了一個半鍾,才終於在此起彼伏的呵欠聲裡,把一群困死鬼給放回去了。
有幾個輔導員老師住學校宿舍。
別枝跟著餘下的人往外走,出樓時她看了眼手機,還差十分鐘就0點了。
她身旁,幾個年輕輔導員攛掇著,要一起去學校外西邊一條街上喝酒。
“這個點兒還去酒吧?你們可真有精力。”毛黛寧語氣有點猶疑,似乎在將去不去間糾結。
“就是這個點兒了,所以才去啊。開學後可就只有週末空了,還容易撞學生,真不一起?”
“去哪家?”
“驚鵲唄,還能哪家。”
“整個西城區,都得數那家的帥哥美女最多了。哎毛黛寧,你不一直想見見他們酒吧老闆嗎,說不定今晚人就在呢?”
毛黛寧明顯意動,扭頭看別枝:“別枝,你去嗎?”
別枝正對著手機上,費文瑄一個多小時前發來的那條訊息,輕慢地蹙起眉來。
聞言她心不在焉地抬眸:“嗯?去哪。”
“學校隔壁街一家酒吧。聽說老闆可帥了!寬肩長腿公狗腰,見過的都說是極品天菜,西城區一絕!”
毛黛寧豎起根食指,聲音貼近她耳畔,勾著夏夜燥人的玩笑。
“睡上一回,終生難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