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別枝眼皮一跳,“你在幹嘛?
聞言,庚野慢條斯理地掀起長眸,倦懶又冷淡地看她,跟著一掃主臥:“你拉我進來,不是這個意思嗎?
別枝又聽見了雷劈的動靜。
她頓在那兒。
然後就見青年神態鬆弛地挑了一下眉,指骨跟著鬆開了釦子,垂落回腿側。
那個懶散神態帶著點“不能吧的調侃意味,他笑了笑。
“前天晚上喝醉以後你對我的興趣更大我以為你比較喜歡務實。”
第三聲雷。
別枝僵在那兒大腦回路有點理解不了“務實”怎麼還能有這種用法。
這樣僵持了幾秒別枝終於一點點回過神也想明白了什麼。
“庚野”她聲音有些澀啞“你別這樣。”
“我哪樣了。”庚野懶著聲低低地道。
“我知道其實我們昨晚什麼也沒有發生。你現在這樣做拖延不了多少時間我還是會冷靜下來告訴你你不想聽到的那個答案。”
“……”
庚野望著她那點襯得他眉眼都清絕昳麗的笑像是夜空中冷落了的煙花一點點凋謝。
他眼底重歸漆暗的底色。
很久後庚野薄薄嗤了聲像是冷極的嘲弄他偏開臉望窗戶外的夜色和燈火。
“非分不可?”
“是。”別枝逼著自己開口有些澀啞的重聲。
“原因呢。”
“我……和你不合適。”
庚野無聲笑了:“怎麼不說
“因為我知道分手是我的原因與你無關。”
別枝輕聲“我希望你也知道不是你的問題。”
“……是長大了”庚野回過頭那種眼神意味難明覆雜地像是笑和悲一同織著“現在連分手都會選更溫柔圓滑的成年人的方式了?”
別枝被他的話堵住。
喉嚨發澀發漲像是有塊海綿塞在那裡沒有流出來的眼淚都被憋回去撞進海綿裡叫它越來越大撐得她喉嚨和鼻根眼窩都酸得厲害。
女孩輕快地眨了下眼:“當年確實是我太幼稚了我只是想盡快結束關係沒有牽掛地出國但我不該用那種傷害你的方式……讓你執念到今天。”
庚野喉結抽動了下幾秒後他啞聲重複:“…執、念?”
“是執念。”
別枝深吸了口氣仰頭看向庚野。
“昨天回來以後我自己一個人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如果七年前我沒有說那種話只是告訴你我要到國外進修興許這些年裡我們早就分手、你也早就放下了。”
“……”庚野眼神涼冽下來聲線清冷“別停繼續說。”
他那個好像冷靜至極的眼神莫名叫別枝不安。
但箭在弦上她想了整整一晚上加一個白天
的說辭她相信它會是最有效的——消解他們關係的“科學試劑”。
別枝將自己的聲音放得輕慢:“七年那麼長我們早就不是過去的我們了。即便有些東西沒有變但那時候我們也不過認識了一年多一些多少倍的時間早該將它覆蓋了……庚野你想沒想過你放不下的不是我只是你對被我拋下的執念。”
“……”
臥房內死寂空氣逼仄得叫人窒息。
別枝輕聲說完就低下了眼望著床邊那人折膝敞開的腿還有投在地上的側影。
在漫長到叫人眩暈的沉默裡別枝覺著前晚的醉意像是又回來了一樣
身體裡的意識快要分作兩個自己。
一個想要推遠一個想要留下。
不可以。
無論是為了誰、都不可以。
“行。”
沉默過後青年彎腰從床上起身。
他走到旁邊的椅子上拿起了隨手掛上去的長風衣:“不愧是學心理的別人是一針見血你是一刀穿心。”
別枝以為他至少會反駁她一些什麼。
可什麼都沒有。
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她想法庚野回眸眼周有些微冷地紅“你以為我會和你理論麼。”
他嘲弄垂眼“我什麼時候理論得過你。”
“你說得對全對我等了那麼多年等的不是你就是個狗屁執念而已。”
庚野要拉起另外一隻袖子卻怎麼都摸不著身後垂耷下來的袖口。
他停了好幾秒到襯衣下肌肉繃緊又一寸寸鬆弛下來。
庚野放棄了懶顏冷眼地將風衣掛上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