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感。
因此他從前住宿舍,後來休假待退,就時常住在這邊。
房間裡東西不多,月色從百葉窗投下,拓在平整的深灰色床上,像籠了一層霧或紗,顯得房間裡的一切都模糊,清冷,又漠然。
庚野在門口慢慢停住了腿。
他忽然有些恍惚。
這些年他太多次一個人推開這扇門,一個人洗漱,一個人沖澡,一個人坐在床邊,一個人望著百葉窗外清冷的月光。多數時間他什麼也不去想,任由時間消磨流淌,偶爾壓抑不下的時候,他才會忍不住去想,她在哪片天空下,那邊是白天還是晚上。
太多回了。
以至於這一刻彷彿才是個夢,懷裡抱著的,安靜得像不存在的女孩也真的並不存在。彷彿這一切只是他在某個沒有訓練和任務的夜晚,在漫長又無望的等待裡,終於瘋掉以後的幻想。
“庚野?”
直到別枝尚帶著醉意的聲音將他喚醒。
那層霧散盡,心跳怦然落回胸膛。
庚野低頭,抱著女孩邁入房間,他側了側身,原本要去壓牆上的開關,卻又停住。
“枝枝,把燈開啟。他抱著她,側抵在入門的牆前。
那人低了低身,哄她似的,聲音裡是在她清醒時也鮮少展露的柔和輕緩,像怕驚醒什麼。
別枝抱著包,剛剛上樓前後,那點輕微的搖晃跟坐鞦韆一樣,她都要睡過去了,又被這人弄醒。
困得有點不滿。
但她還是沒拒絕,也沒問原因,女孩慢吞吞抬手,藉著昏暗裡的月色,在牆紙上摸上去,碰到了開關。
“啪嗒。
熾白的光灑落。
照進了一個在黑暗裡等了很多年的房間。
別枝聽見頭頂有聲很輕的嘆,尾音裡是難抑的輕顫。
“…庚野?別枝不解地仰臉,不太習慣忽然明亮的燈光,又往他頸下躲了躲,“你還在生氣嗎?
“沒生氣。
庚野抱著她,將人壓在牆壁前。
黑色毛線衣領下,他喉結緩慢而深沉地滾動,很久後,他才靠下來,在她柔軟長髮間的臉頰旁輕蹭了蹭。
“是你太輕了。庚野低聲。
輕得像夢一樣。
“……
身前沒有聲音。
庚野原本以為別枝又睡過去了,就抱著女孩直回身。剛要將人放到床上,他才發覺她正睜大了烏黑澄淨的眼,警惕地望著他們身旁的房門。
庚野一頓:“他們下班了,不會上二樓來。
怕別枝不放心,庚野抬腿,將門勾上。
在門關合的剎那,別枝眼底的不安反而放到最大,她轉回來,除了眼神朦朧,表情是嚴肅又認真。
“庚野。
“嗯?
“是不是因為我壓壞了跳跳床,所以你要把我關起來了?
“……?
心頭那點旖旎殆盡,庚野抱著別枝往床邊走的身影都滯了下。
幾秒後,庚野走過半個房間,彎腰將女孩放在床邊,不等她反應,他就往她腿側一撐。
居高臨下地迫近,那人垂睨的眼神危險。
“再提一句跳跳床試試。
不知怎麼,別枝從這句話裡聽出點咬牙切齒的狠厲。
“試試,別枝眨巴著眼睛,小心地在作死的邊緣試探,“會怎麼樣?
庚野氣得低頭笑了。
他停了停,握住了女孩的手,掀起來
,往他俯身籠下的陰影裡用力一按。
還未消停的地方立刻亢奮又熱情地給了回應。
“……!
即便是酒醉狀態,女孩的臉頰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紅來。
她呆滯地看看他,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看他。
庚野以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報復完,懶洋洋地低緩著聲:“跳跳床會弄哭你。還會讓你趴在這兒,一邊寫檢討書,一邊哭一晚上。
“……
女孩似乎沒聽到,她紅透著臉,低頭抿唇望著自己白淨的手心。
像大腦宕機了。
“你喝醉以後,都是這麼好欺負的麼,庚野看不下去,輕點了下她額頭,“在國外留學那麼久,就練出來這點酒量?
別枝慢慢吞吞地盯著巴掌:“我可乖了,在國外不喝酒。
“你乖。
庚野氣得輕舔過犬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