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過腦海的想法太多了。
但沒有一個,適合在趕著出門前。
庚野遺憾地輕嘆,懶洋洋地張開了手臂:“這次先饒你了,給我解個圍裙吧。”
別枝莞爾,環抱上去。-
派出所這種對於普通公民而言既神聖又威嚴的地方,就是有一種從邁進大門開始,明明沒犯什麼事也叫人想夾起尾巴來的氣場。
至少別枝和多數人是這樣。
但她旁邊那位顯然例外。
等警察叔叔把方韻霏給帶出來的工夫,別枝堪稱端正地坐在派出所塑膠聯排椅子上,不自覺併攏著腿,還把雙手搭在了膝上。
直到旁邊那人低著黑漆漆的眸子,盯了她許久,終於在某一秒鐘沒忍住,偏開了臉。
“?”
藏著不明顯的緊張,別枝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然不可能放過這點動靜。
她狐疑地回過頭。
果然就見庚野那張清雋側顏上,薄唇唇角竭力壓著絲笑。
別枝緩緩靠過去,在今晚峰山路派出所格外安靜的大廳內,把聲音壓到了最輕:“你笑什麼。”
庚野轉回臉:“我笑了麼。”
儘管唇角壓平了,眼底卻藏不住笑意。
別枝沒表情地睖他。
停了幾秒,庚野投降,故意配合她壓低的音量,他將懶洋洋搭在塑膠椅背上的手垂了下去,身體向後,壓向她耳旁。
那人嗓音低得發啞,還勾著笑。
“笑你,坐得真乖。跟個小學生一樣。”
別枝:“……”
“?”
什麼叫24k純欠。
庚野在她面前的時候就是典型。
別枝輕聲反擊:“進了派出所輕鬆得像回了自己家,你才比較不正常。”
庚野挑眉。
可惜不等兩人之間再作交鋒,方韻霏已經被一個年輕民警帶出來了。
別枝連忙起身,沒管身後懶洋洋折腰直腿跟上來的庚野,她快步走到剛剛接待她的民警那兒。
“方韻霏?”
別枝一眼就看到了民警身旁那個頭髮散亂,臉上妝也花了的女學生,跟那晚在富二代跑車裡的張揚模樣不同,這會小姑娘狼狽得很。
口紅跟裂口女似的,從嘴角抹了出去,妝暈開了,眼線也花了,烏漆嘛黑地糊在眼角。
別枝只看一眼,就覺得頭大。
“別老師……”方韻霏還委屈巴巴地喊她。
別枝輕緩呼吸,平靜了下情緒:“好了,沒事……”
話沒說完,小姑娘就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她。
跟在別枝身後,插著兜的庚野眼皮抽跳了下。
好險沒抬手直接把人拎到一邊。
方韻霏沒察覺自己剛和“危險”擦肩而過,這會跟見了親人一樣,趴別枝肩上嗷嗚嗚地哭:“別老師,你終於來了,嚇死我了,我會不會蹲監獄啊?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考公務員了啊嗷嗚嗚?”
“打架那會你怎麼沒想這麼多呢。”
別枝哭笑不得,故意趁這會方韻霏嚇得不輕,叫她多長點教訓,好印象深刻不敢再犯。
不過說完這句後,別枝就抬手拍了拍她,輕聲安慰:“好了,老師不是就在這兒嗎,沒事了。”
“嗚嗚嗚嗚老師……”
方韻霏這會哭得停都停不下來,所裡今晚值班的幾個民警看著也樂。
別枝沒法,只能暫緩手續,跟民警歉意地示意了下,她帶著方韻霏到旁邊椅子上,去給她安撫情緒了。
等終於給方韻霏止住了嚎,別枝這才問:“今晚是怎麼回事?”
負責方韻霏這次打架事件的年輕民警走過來,說明情況:“她在泉年路街上的一家酒吧裡,跟一個社會上的女青年打架,她先動的手,不過人家也還手了,算互毆。
”
庚野原本靠在旁邊牆根前,懶懨懨地垂著眼。
聞言,他眼角略微提了提。
泉年路,驚鵲就在那條街上。
庚野拿出手機,低頭看了眼,確定沒有酒吧經理打來的電話。
如果真鬧到警察上門的打架事件,經理怎麼也會跟他彙報一句,所以應該不是驚鵲。
泉年路上酒吧原本不少,後來驚鵲勢大,其餘小酒吧生意蕭條,基本都關門歇業了,唯一還屹立不倒的,好像只剩下,街尾有一家叫……
“酒吧叫pu,”民警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