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淡然:“我丁克主義他不同意。”
像一瓢涼水澆下去。
熱鬧的辦公室裡頓時消停了不少。
別枝不意外她最清楚像八卦這種心思都是當事人越捂著別人就越好奇。
一針見血最利落也最叫他們覺得無趣。
順便還能給不少人省省心思。
果然除了個別老師遺憾地問了兩句“怎麼留個學都學國外喜歡丁克了呢”之外再沒人好奇她和她“前男友”之間的愛恨情仇了。
別枝在辦公室處理了大半下午的積壓工作又去樓上跟著開了個輔導員會。
四點多的時候會議結束她從椅子裡起身不由地晃了下。
“別枝沒事吧?”旁邊女老師忙問。
“嗯沒事。”別枝扶了下額頭順便試了額溫似乎又有點回升。
“我看你臉都發紅了是不是發燒沒好吹空調吹得?”
“可能有點。”
徐成磊正巧往外走見狀遲疑:“別老師你身體不舒
服的話,晚上的查寢,還能去嗎?”
會上剛安排了理學院輔導員們今晚突擊查寢。
心理系大一六個班,分別在別枝和徐成磊兩個導員手底下,約定俗成該是兩位輔導員一起。
別枝放下手,溫吞地笑:“沒事,我等下去校外醫院輸液,退燒了就回來,來得及。”
“好吧,那你注意身體。”
徐成磊沒有再勸,點頭出去了。
一個人生病,一個人去醫院,對別枝來說早是在國外留學時就已經習慣了的常態。
別枝輸上液,看著冰涼的點滴次第落進輸液管裡,又順著紮在靜脈內的針管淌入身體。
痛感在手臂上隱隱約約,像隔了層紗。
她想高燒也是有好處的,比如連她的痛覺神經似乎都可以被麻痺,讓那種痛意和獨處人群中的孤獨一樣,被遠遠地隔絕在感官之外。
“好疼啊…”年輕的男女在別枝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輸液的女生紅著眼圈跟男朋友抱怨。
“疼嗎?”男生皺著眉湊近,“來,我給寶寶吹吹。”
只是還沒湊上去,就被女生破涕為笑地推開:“吹什麼啊,你好煩哦。”
“哎,別亂動,再跑了針!”
“……”
大概是高燒作祟,意識都跟著混淆不清,別枝從兩人身上收回目光,低頭看見亮著的手機螢幕。
這會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按出了給庚野的撥號。
她下意識地捏緊手機,抬到耳邊。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別枝停了幾秒,垂下手。
熄下的螢幕裡倒映出女孩長髮下情緒淡漠的臉。
望著螢幕,定了幾秒,她猝然紅了眼圈。
我好疼啊。
庚野。
……
別枝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興許是燒得昏睡。
手機驟然震動起來,叫她驚醒,像是某種慄然的預感,她望了一眼吊瓶,第一瓶才剛下去二分之一,她睡過去應該沒有十分鐘。
別枝想著,下意識地接起了電話。
“別枝,你在哪兒呢?!”毛黛寧在電話對面聲音喑啞,急得帶上了哭腔,“你快回學校——烏楚!烏楚她要跳樓!!”
“——”
輸液椅上,女孩驀地睜大了眼。
下一秒,她抬手拔了輸液針,拎起包,晃了下身,顧不得扶穩就往外跑去。
“哎?哎!
你沒輸完液呢——去哪兒啊?!”路過的護士驚得在後面揚音。
女孩的背影卻早已消失在走廊上來往的病患間。-
別枝是忍著一路的眩暈和噁心回到學校的唯一慶幸的就是她輸液的醫院離學校很近不到一站公交她是跑回來的。
進校門時心跳幾乎已經要爆表
卻顧不上了。
“別枝!這兒!”毛黛寧連軍訓服都沒換下來滿頭大汗拉上別枝就往校內跑。
別枝壓著呼吸間跑出來的血腥味道:“什麼樓?”
“快完工的那個實驗樓!他們天台正在加裝防護欄、忘了上鎖!”
“幾層?”
“五樓五樓還是六樓來著?”毛黛寧快急哭了“我也不記得了烏楚她就指名要見你一面——說其他人誰敢過去她就直接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