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哥的獨門絕技就是真僧人要是拍出來效果不好,那就再找個專業演員重拍就是了,就一天的拍攝戲份,不費事兒。”老周輕鬆道。
陸文遠:
好好好!果然是好厲害的“獨門絕技”啊!
聽上去確實非常的有道理呢。
他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老周,彷彿在說:你莫非是在消遣灑家?
你大爺的!
白又樓這幫人,心都踏馬是黑的!
一個個腦子裡裝的全是惡趣味!
自己真的是被調戲慘了。
老周兩手一攤,彷彿很是無辜的樣子,他說的就是白又樓的原話。
又沒騙人的~
從電影角度來說,這話似乎不太藝術,什麼叫不行就換啊?
但從商業電影拍攝角度出發,這話沒毛病!
很實用的“獨門秘籍!”
而陸文遠這沒想到的是,今兒個的正式開拍前的籌備卻格外漫長,等到正式開拍了,卻又特別短,一下子就拍完了。
誰都看的出來,白又樓格外重視這場戲。
這不,他在跟人家僧人交流的時候,武木群甚至跑去給那一大波群演講戲了,費的時間也相當之長。
現場的燈光、道具更是忙到飛起。
龍自強更是早早地就坐在椅子上找感覺去了,他今兒個的戲份是死去。
原本的劇本是想讓他在醫院裡死的,但他這個人物被融合了信仰元素後,白又樓就把死亡方式給改了。
為了戲劇效果和衝擊力,降低了合理性.
一個風中殘燭的絕症患者,快死的時候居然不躺在醫院裡,反而要坐火車回老家?
合理嗎?
不合理!但白又樓不管。
當然,也不完全扯淡。
畢竟中國人骨子裡對於落葉歸根做這事兒是有執念的,別說快死了想回老家,就算真死了,骨灰都想弄回去呢。
回家這個元素對於國人來說幾乎是刻在基因裡的。
最終,這一切的準備自然沒有白費。
——
“你來啦”
“聽說伱要回老家了,我送你一程.怎麼搞成這樣?”
“沒有藥吃啊”
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向盡頭,呂受益卻對著陸勇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格外燦爛,卻像是在哭。
程勇抿了抿嘴,看到他的模樣,好半餉之後,卻只能說出一句:“聖賢好做,人不好做。”
“我不怪你我做過關公,我明白。”
“.你現在還信關公嗎?”
對這個問題,呂受益只是笑了笑:“我回去再見一次。”
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程勇拿起呂受益旁邊妻子手中的保溫杯,“我幫你接杯開水。”
“謝啦。”
拿起保溫杯,程勇故意找了個離得最遠的接開水的地方,還磨蹭了很久,抽了好幾根菸。
等他接了一杯開水回去後,卻發現人群的動靜有些不對勁。
“好像有人死了。”
“死在火車站?怎麼回事?”
“病死的吧,看樣子像是生病了。”
“.”
雜七雜八的討論聲中,他同時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哭聲。
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快步擠開人群往前。
緊接著呆愣原地,不忍也不敢繼續靠近。
死的當然是呂受益,他還是沒能回得了故鄉,沒能再見一次關公。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僧人慢慢走了過來,緩緩上前,並沒有像周圍的圍觀群眾一樣,表現出對於死人的忌諱與害怕。
而是輕輕拿住呂受益一隻漸漸開始失溫的手掌,鞠了一躬後,在他身邊為其誦經超度。
僧人不喜不悲,從容、淡定,但卻讓人感到一種深切的悲憫。
彷彿在這一刻,佛突然有相了。
比寺廟裡鍍著金箔的高大佛像更為清晰,更讓人動容。
這一刻,原本還有些喧鬧的火車站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陽光透過火車站穹頂的玻璃灑下,而此刻的程勇就站在陽光與陰影的分界線上。
躊躇不定,不敢上前。
他是在陽光裡的,死去的呂受益和僧人在陰影裡。
躺在陰影裡已經死去的呂受益臉上還帶著笑,而站在陽光裡的程勇連背後的牆壁都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