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懂雲彩的心虛,也不懂她的懼怕,這樣的不解讓他發熱的頭腦冷卻下來,胖子發現,雲彩這樣的怪異並不是只對著張啟靈。
雲彩看向他和吳峫的時候,也不敢正常直視,而是眼神頻繁遊移閃爍,像是有什麼心虛和愧疚。
在山中走了兩天才走到了那處湖邊。
湖泊要比吳峫想象的大一些。
這湖四周是莽莽群山,高大陡峭的山峰連綿不斷,山體巨大入雲,山中植物厚實繁多,入眼都是一片墨綠。
湖水非常清澈,在山路上跋涉了兩天,又熱又累,吳峫低頭洗臉醒神的功夫,胖子就脫得只剩褲衩,下水游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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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貴勸他說山裡的湖水危險,不吉利,叫他小心點。
但胖子什麼場面沒見過,更是因為先前的事兒,還有云彩莫名不自在的態度,覺得這和阿貴脫不了干係,就朝他潑水讓他閉嘴。
稍微休息一會兒之後,雲彩和阿貴開始搭窩棚,收集柴火。
胖子很狗腿的湊過去幫忙,吳峫沒眼看,就和張啟靈環湖檢視四周的環境。
這湖灘非常乾淨,除了石頭,什麼雜物都沒有,湖泊有兩個足球場大小,從近處看,也全是石頭。
但這湖落差很大,淺的地方能看到水底,再往下湖底就迅速隱入了黑暗,水下可能極深。
吳峫認為,在湖底找到盤馬他們當年拋屍湖中的屍體,應該就能證明“考古隊是被替換”的猜測。
簡單吃過午飯後,吳峫、張啟靈、胖子就分別按照區域開始尋找。
現在的湖泊比當年的小了不少,盤馬也不可能走入湖中太深去拋屍,那麼屍體應該離岸很近,甚至因為水位下降,出現在岸上。
但找了半天,湖邊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大家都一無所獲。
一直到夕陽西下,阿貴打來一隻野雞做了晚飯,眾人才圍在篝火旁吃飯休息。
吳峫抬眼一看,張啟靈靠在岸邊的石頭上,幾乎融進石頭和夜晚的環境裡,乍一看都看不到他的存在。
吳峫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心道黑眼鏡說的很對。
早知道就應該帶著小哥遊戲人間,雖然他們來這裡策略上是來對了,但是整個過程裡,遇到的東西無一不是在敲擊小哥過去的心門。
並且從目前的結果來看,萬一跑空了,吳峫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小哥。
想想有些不忍,吳峫就拿著米酒過去開解他。
兩人坐在了岸邊的大石頭邊上,背對著雲彩他們。
雲彩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她有些惆悵的問面前的胖子:“胖老闆,你們在找什麼呢?”
胖子答:“找寶貝?找石頭?”
胖子喝了一口米酒,又答了一個問句。
“也可能是找一場空?”
雲彩愣了一下,倒是笑了,“一場空?一場空要怎麼找,什麼都不找不就是一場空嗎?”
胖子看她,也嘿嘿一笑,“雲彩妹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他道:“有寶貝,但實際上是石頭,那叫找了一場空;有石頭,最後變成了寶貝,那也叫找了一場空。”
“因為不會有人把石頭留在手裡的,等石頭變成寶貝的時候,那玩意兒早就不在你手裡嘍。”
雲彩微微驚訝地張了張嘴,眼神裡訝異和茫然,複雜的混為一體,半晌都望著胖子發著呆。
這倒是給胖子看不自在了,他覺得臉上被馬蜂刺的傷口又開始癢起來,雲彩見他伸手就去抓,下意識呵斥道:“別動!”
胖子一怔,整個人猴一樣的動作卡在空中,雲彩緩和了語氣,見他這樣,又低頭撲哧一下笑出來。
胖子不自在的撓了撓頭,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拘謹的放下了手。
雲彩從揹包裡找出蛇藥片來兌成藥膏,阿貴已經喝大了,暈乎乎地躺在窩棚裡睡著,雲彩看了他一眼,伸手從包裡揪出薄毛毯給他蓋上。
胖子好像聽到了雲彩輕嘆了口氣,又怕是篝火噼啪聲讓他誤聽。
雲彩邊攪拌藥膏,邊輕聲問胖子:“胖老闆,你說我是石頭,還是寶貝呢?”
胖子看著雲彩攪拌藥膏的動作,還沒說什麼,就聽雲彩低聲喃喃道:“又或者,也是一場空?”
胖子沒答,半晌,他道:“雲彩,你想要什麼呢?”
雲彩輕輕“嗯?”了一下,她微微抬眸去看胖子,胖子盤著腿坐著,望著她的眼神不閃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