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醫生確認過關皓的身體恢復之後,黑瞎子還是點頭答應讓關皓出院了。
那個時候,他們兩個已經在醫院待了有二十二天。
在住院期間,關皓也聯絡上了吳峫。
吳峫說他和胖子、小哥已經出來了,在峽谷和潘子匯合了,但是他的三叔不見蹤影,他們沒有在水道找到三叔。
吳峫就道,三叔肯定是又溜了。
隨後,黑瞎子在電話旁問吳峫,吳峫就講了講西王母國終點的情況,還有那個5A景區級別的大隕玉。
關皓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麼陳文錦鑽進去,小哥也鑽進去,什麼陳文錦沒出來,小哥又鑽出來...
關皓就道:“怎麼每次我和我師傅都錯過最離奇的那部分?”
吳峫這時候才後知後覺,驚歎道:“哎?關紹,你能說話了?”
關皓樂了,“哎?我說吳峫,你什麼意思啊,我和你打了半天的電話,你把我當成誰啦?”
吳峫也邊嘆氣邊樂呵,“那哪兒能啊,我這是累得恍惚了,反應跟不上...”
“你都不知道,我們最後都快彈盡糧絕了,我現在都不敢相信我出來了。”
關皓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吳峫就又道:“少爺啊,黑眼鏡在你跟前不?”
關皓一聽吳峫變了稱呼,就猜這是要有什麼事兒,果不其然,吳峫長吁短嘆的說小哥現在失憶了。
吳峫道,小哥從隕玉出來以後恢復了意識,但是什麼都記不起來,思維還非常混亂。
“你說,本來小哥能記起來的就不多,現在好了,連我是誰小哥都不認識了!”
吳峫在電話那邊抓狂,“這種感覺,你別說小哥自己了,我都覺得崩潰!”
關皓寬慰他冷靜點,人還喘著氣一切皆有可能,這是好事。
倒是黑瞎子一屁股坐到了關皓身邊,就著電話那頭的話頭問:“小三爺,你是想問我知不知道怎麼治失憶,還是想問啞巴張的舊事?”
吳峫趕忙答道:“我兩個都要,失憶怎麼治?小哥的過去是怎麼樣的?”
黑瞎子哼笑了一聲,倒也沒跟吳峫賣關子。
“我只知道,啞巴張失憶是個老毛病了,他不是頭一回,也不一定是最後一回。”
“所以要是尋常人治療失憶,那可能就要外力刺激,或者按摩理療啦...至於啞巴張嘛...”
黑瞎子無辜的“啊哦”兩聲,“不然你就讓他泡泡腳,做個高階SpA之類的?”
“或者你給他脫個毛,順便在他紋身上寫上你和胖子的聯絡方式唄?這可是失憶老人尋回小妙招。”
吳峫在電腦那邊猛翻白眼,“黑眼鏡,你損不損啊?”
關皓搖頭低笑,也不插話,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來,慢慢削著蘋果。
黑瞎子道:“哎,我這真是真誠且友好的建議——”
他拖著長調解釋給吳峫,“我和啞巴認識了那麼久,失憶五六七八回是沒見過,但一二三四五...也不能說沒有。”
“你想要了解啞巴張背後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難得多。”
吳峫深深擰起眉來,黑瞎子道:“很少有人能有忘掉一切的機會,而幸運地忘掉的人,卻又不顧一切的要想起來,這種輪迴,本身就是一種人性的悖論。”
“所以,我還真的建議你帶他吃喝玩樂,好好享受享受人間煙火。”
“他總會想起來的,我猜,或許是有些東西,不允許他忘記。”
吳峫一時失語,支支吾吾的想說些什麼,思路像是打結一樣團成了一團。
黑眼鏡說的不無道理,其實小哥想不起來,他和胖子養小哥一輩子也不是什麼問題,人世間的大好風景,他們可以帶著小哥走遍。
但是,萬一小哥想起來了,但又像上次一樣就只想起來一點,小哥又要拼了命的去找尋記憶,撞個遍地鱗傷嗎?
這樣一想,吳峫就覺得心裡沉壓壓的,像霧霾著的天,天色難看得厲害,不一會兒還下起了冰雹。
冰雹砸在人眼前、心上,傳來“咔呲...咔呲...”的聲音。
“......”
吳峫拿下手機反覆看了幾眼。
...?
冰雹是這個聲音?
“咔呲...咔呲...”
吳峫面無表情的問道:“黑眼鏡,你在幹什麼?”
“咔呲...哦,我在吃蘋果。”黑瞎子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