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皓抿掉嘴邊的水珠,把水壺擰緊想塞到揹包裡,但抓著水壺的手傻愣愣地“杵”了兩次,才歪七八扭的裝了包。
黑瞎子一手拎著包,一手扶著人,“這麼暈?”
他低頭看了看露了一個壺蓋在包外的水壺,只好讓關皓倚著他,自己又調整了一下揹包。
“你像醉酒了一樣。”
黑瞎子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關皓的額頭,“真虧你喝水還能對準,沒喝到臉上去。”
關皓幽怨的看了一眼黑瞎子,想用額頭砸開他的手掌,但再一眨眼,人已經又趴到他背上去了。
揹包被黑瞎子穿到了胸前,關皓伸手敲了敲,一敲一個空鼓。
好在一路走來消耗了不少,這包裡就剩下兩三件備用衣服和乾糧、零星彈藥,不算沉,關皓也就放心了,老老實實地圈著黑瞎子的脖頸當掛件。
這水道里全是一種沒有殼的肉色小蟲子,渾身透明,有點像極小的蝦狀水氣球,或者那種玩具水寶寶一樣伏在水裡。
這小蟲子沒什麼攻擊性,人一動,它們就四散而逃。
胖子好奇,拈起來了一條,還湊到吳峫和關皓旁邊攛掇兩人嘗一嘗。
吳峫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把透明小蟲打到水裡,罵道:“你怎麼和我三叔一樣。”
說完吳峫就愣了一下,物是人非這個詞悠悠然從他腦子裡跳了出來。
吳峫動了動唇,假裝毫不在意的對胖子道:“你該不會還會在筷子上沾酒騙小孩兒嘗吧?”
胖子就道:“早跟你說了,老子早些年那是上山下鄉的當牛做馬,要是能找著酒,還給小孩兒嘗?”
“雷管與酒,老子的私藏!”
說罷,胖子也不去戳破吳峫那點強裝無事的小心思,手電筒在水道兩邊一照,就順著水道上游找到了一道鐵閘。
胖子嘩啦嘩啦地從水裡拔腿在前走,眾人也都陸續跟上。
關皓本來就暈得厲害,再加上手電筒亂晃的光,像是有人在用他的天靈蓋旋轉,索性就閉眼在黑瞎子背上假寐,偶爾睜開眼看看。
黑瞎子一邊走,一邊低聲打趣道:“你是老大我是老大?小弟都騎到老大頭上作威作福了。”
關皓聞言不知意味的嗯了一聲,“近水樓臺先得月”,偏頭就啄吻上了黑瞎子的耳朵,含糊說道:“愛你,老大。”
聽出這語氣裡的糊弄,黑瞎子啞然而笑,倒也由著關皓敷衍他。
但他心裡倒是對關皓現在的難受有了幾分瞭然,便也不再招他,腳下極盡可能的,走得更平穩了一些。
胖子瞧見的那道鐵閘,閘外堆滿了從上游衝下來的樹枝雜物。
透過閘門去看,下游一片幽黑,不知道通向哪裡。
吳峫抬手晃了晃鐵閘,這閘門紋絲不動,十分結實的緊閉著。
一個夥計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陳文錦用手電看了一圈,回答他道:“這裡的水渠這麼深,水流量這麼大,我想,這裡應該是通往最下方蓄水湖的主渠道了。”
話音剛落,快被睡意糊住的關皓一下就睜了眼,太陽穴突突突跳得厲害,他語氣急促地提醒黑瞎子:“右前方,那個人——”
黑瞎子抬眼看了一眼,“啞巴!你旁邊!”
出聲提醒完,他就迅速帶著關皓退了開來。
張啟靈微微一愣,顯然不太清楚怎麼回事,但也立刻伸臂擋著,讓吳峫和胖子遠離黑瞎子指出的那個夥計。
陳文錦見此也趕忙退開,大家簇擁著倒退讓開。
手電筒光束照射過去,那個夥計滿臉倉惶和詫異的環顧四周,根本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他就是先前叼著煙挑釁吳峫的那個人,見所有人像個圓弧一樣把他圍起來,他臉色一青一紫的問道:“什麼意思,這是要——”
“嗡——”的一聲突然從他的口袋裡傳出,張啟靈臉色一下就變了,“屍蟞王!”
陳文錦驚呵道:“你拿了丹藥?!”
“我操!”胖子罵了一聲,還能想不通是怎麼回事?
“叫你他媽的別拿別拿!”胖子抬起槍就對著他,吳峫死死地盯著那人鼓囊的口袋,又一聲細微的“嗡”聲響起,逐漸變大。
“你拿了幾顆?”吳峫問。
那人一動不敢動的僵立在原地,手電筒的光覆蓋著他的眼睛,他一眨也不敢眨。
“我..我就是...”
口袋裡的蟲子被包裹在布料裡,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