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嘴角,有點暗爽,但張啟靈的視線卻在石壁最中間的浮雕上停了下來。
看過去,那裡的整片岩石刻畫著的都是一條巨大的雙鱗巨蛇。
巨蛇纏繞在一根巨大的樹木上,雞冠蛇像它的裝飾花紋一樣把它團團圍著,看起來像是在搏鬥。
但張啟靈搖頭道:“這是在交配。”
一句話就給吳峫整懵了,且不提種類,就是體型啦、數量啦...
額...???
張啟靈將碳灰塗抹到蟒蛇纏繞的樹木上,吳峫震驚的瞪大眼睛。
那根本不是什麼樹,那是一條盤成圓形的、巨無霸的蛇。
有它作比,它身上那條雙鱗巨蛇看起來突然就像個芭比娃娃了。
像是存在就是為了可愛。
張啟靈也有幾分怔愣,但很快的下了結論。
交配的不是雞冠蛇和雙鱗巨蛇,而是後者和巨蛇。
沒想到胖子先前提到的什麼螞蟻、蟻后一語成讖了,這些蛇恐怕真的有社會性,真的有自己的蛇後。
吳峫梳理著蛇群的等級,數量眾多的雞冠蛇當然就是工兵;
雙鱗巨蟒,也就是雄蛇,大機率除了交配,還擔任著兵蛇(兵蟻)的職責。
之前多次主動攻擊他們,除了本性作祟,很可能就是在履行護衛的職責。
那麼,在樹海的深處,真的有如此巨大的蛇母嗎?
吳峫的知識庫裡,最大、活的年份最久的蛇也不過五十米、一百歲,而這裡的浮雕最少也有三四千年,要真是蛇——
《述異記》中提,“水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
“虺”指代著“蛇、蟒、蚺”,並不特定的意為蛇,但若是單純從時間來算,這裡的蛇母恐怕已經超脫了“蛇”的種屬。
所以龍應該是哪一種科屬?
吳峫唾棄了一下自己跳脫的思維,但不去看時間,“水虺”的說法也沒美麗到哪裡去。
畢竟,水虺能解釋成“水蛇的一種”。
無論是從瀑布中閃電襲擊阿寧、還是成群結隊從沼澤中蔓延出來的野雞脖子,無疑都對應上了“水虺”這種說法...
吳峫不敢再想,自從來到這裡,幾乎每一個熟悉的生物都能變得離奇詭異。
他試圖不去思考,實事求是的看一看壁畫上還畫了什麼東西。
但除了能大概辨認出蛇的祭祀、蛇的飼養和蛇與人的戰爭等概念性的東西,並沒有詳實的文字記錄或細節可以考究。
有點想念關紹。
吳峫暗忖,要是那貨在這兒,說不定能蹦出什麼抽象又犀利的觀點出來。
哪怕沒有,他也不至於越看越瘮得慌。
不過胖子也相當犀利,正當吳峫想要讓胖子看看這玩意兒時,外面就傳來了他的罵聲——
“你們兩個卿卿我我有完沒完?老子叫了幾遍了,你們到底要不要吃飯?”
吳峫嚇得一抖,他本身就扶著張啟靈,他一抖,張啟靈也跟著一哆嗦。
迎著清淡的眼眸,吳峫唰的別開腦袋叫道:“來了來了,喊什麼!”
他又補充道:“我們有發現!”
......
胖子的手藝,著實是回回吃、回回震驚,但吳峫和張啟靈的發現也同樣夠下飯的。
胖子和潘子聽完都是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胖子更是思路離奇,當即就道:
“早知道胖爺就拜入道宗,遇事不決就是呼召風雷,伏魔降妖,管他什麼公蛇還是母蛇,一雷下去都是死蛇。”
吳峫哽了一下,思來想去,憋出一句“好有道理”。
潘子靠著石壁端著晚飯,也是扯起嘴角來想笑,但引得肺腑的傷,又咳咳咳呸出一口淤血。
潘子傷的還是太厲害了,吳峫覺得他恐怕是傷到了根基,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養好。
幾個人吃完飯之後,潘子幾乎是眼睛一閉就睡著了,吳峫嚇得連探了好幾次他的鼻息,就怕不是睡著了,是一下子人就沒了。
胖子在一旁覆盤那失明霧氣的問題,吳峫冷不丁的想起來帳篷裡那個一閃而過、渾身淤泥的影子。
先前他以為那是小哥,但胖子後來一說,那時候小哥不是在挨咬,就是在挨咬的路上,怎麼可能是他?
張啟靈唰的一下抬頭,人都站了起來,給吳峫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