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的身體明明已經腐爛,開始有屍斑出現。
按理說屍體都要僵硬了,現在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柔軟的像是沒骨頭一樣的跪立在那裡。
胖子想用手電照清楚那個漆黑的人影,關皓擺了下手阻止,潘子也道:“他孃的,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聽四周!”
窸窸窣窣,極其輕微的聲音從四周的樹冠上傳來。
關皓臉色鐵青,以他的體感來形容現在的危機,那就是漫天都他孃的是轟炸機,全衝著他們這兒來了!
黑瞎子觀察著阿寧,如果她還能叫做阿寧。
她的面板泛著異常詭異的光亮,像是全身都塗抹了一層潤滑油,黏膩的液體像繭一樣包裹在她的身體上。
她跪立著,低著頭,髮絲垂散,但奇怪的是,如果她的脖頸頭顱無力地下垂彎曲,為什麼脊椎還在保持直立,膝蓋還能摺疊?
潘子小聲說:“那些蛇在樹冠上,數量非常多,剛才那些聲音恐怕就是這東西發出來,勾引我們靠近的。”
“媽的,咱們被包餃子了?”胖子轉頭看著四周,舉起了砍刀,吳峫的腿肚子都開始打哆嗦了,要是尋常的蛇啊粽子啊也就罷了,怎麼偏偏是野雞脖子和阿寧?!
阿寧到底變成什麼了?!
黑瞎子眼神微動,阿寧的頭在緩慢的抬起,像是蛇類一樣,脖子向前探了一下。
潘子和胖子開始找酒精和防水布打算披著“火衣”衝出去。
“快!”關皓催了一聲,阿寧已經緩緩站立起來,她的腳完全沒有像人類那樣支在地上,而是用脊椎帶起的全身。
“她要攻擊了!”關皓頭皮發麻,反手捏緊了短刀。
彈藥有限,這地方還打不了近戰,野雞脖子像一張巨大的密網攏住了他們,如果跑不掉,就算幹掉了阿寧,下場也是死!
潘子兜頭給大家披上防水布,胖子把酒精爐拆開,一股腦的把酒精淋在上面。
幾乎是瞬間——
潘子就點起了火。
阿寧的身體不可思議的捲起,背部彈簧一樣拱起了兩三節,因為受驚,滿頭黑髮潑墨一樣的甩到了腦後。
匆忙逃跑的幾秒間,吳峫和阿寧對上了眼。
佈滿白翳,汙濁死寂。
吳峫知道,阿寧不是阿寧了。
......
蛇群騷動,眾人頂著燒烤爐一樣的防水布沒方向的衝。
黑瞎子打頭,吳峫墜在隊尾,大家一口氣衝出去三十多米,防水布淋上的酒精燃燒完畢,火焰瞬間就點著了下面的防水布。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快扔掉!”,七手八腳的,所有人都扒拉著頭上頂著的防水布。
有人往左有人往右,因為沒默契,防水布從中間塌陷下來,嚇得中間的胖子驚聲大罵,跳的比兔子都高。
關皓頭也沒顧上回,就聽到屁股後面一連串的混亂罵聲此起彼伏,連蛇群嘶嘶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防水布甩脫,隊伍發瘋一樣跑,腳下踩的是泥水還是土石沒空管,劃過臉頰胳膊的是荊棘還是樹枝也沒空看。
直到跑出一公里多,關皓回頭確認一樣的看了一眼,就躥到了黑瞎子身邊,一把把他拉進了邊上的密草堆裡。
後面的吳峫等人也魚貫而入。
“那些蛇好像沒追來。”關皓蹲著扒拉開眼前的草堆,斟酌著說道:“我覺得我們跑出餃子鍋了...吧?”
胖子粗喘著氣兒罵道:“他奶奶的,這幫蛇是不是太牛逼了點兒?”
吳峫有點不確定是不是逃跑成功了,捂著嘴喘氣兒,就怕再把那幫完蛋玩意兒招來,直到他看到黑眼鏡擺了擺手說:“沒有動靜了。”這才敢一屁股坐下把氣兒喘勻。
潘子滿頭大汗,臉都黑了,直說“這地方太邪門,酒精就他孃的剩一罐了。”
吳峫看了看手上剛才讓火焰燙出的水泡,苦笑道:“有一罐也沒命玩第二回了,那些蛇有可能還在附近,我們是不是應該快走,再走的遠點?”
說著,吳峫就費勁的“蛄蛹”著站起來,罵道:“靠啊,一年的運動量都達標了。”
關皓笑了兩聲,但也點頭贊同快走,潘子確認了前進的方向,好在剛才沒跑錯,還是朝著先前訊號煙的方向前進的。
胖子累的直喘,但也拍拍屁股站起來繼續往前。
潘子在前帶路,這回關皓和黑瞎子在隊尾墊後。
黑瞎子扭頭看了眼身後的黑暗,輕聲說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