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氣息,噁心的他一個勁反胃。
眼前更是光怪陸離,他被頻繁閃過的光點晃得眯起眼睛,根本抓不到任何資訊,腦子和漿糊一樣,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個女人,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個男人,甚至有幾秒他嘴裡發出了極其刺耳的嬰兒啼叫,在下一秒,他手裡卻拿著刀,滿目猙獰的砍掉別人的腦袋,飆飛的血液濺射了他一臉!
而真正的現實裡,只見關皓突然睜開眼,直直的從床板上挺起身子站立起來,面色灰青,雙眼無神,卻詭異的一頓一頓地穿上鞋,又站起來,左手插進頭髮裡一下一下的順到底,宛如女子梳妝,右手卻粗魯的蓋在臉上,上下抹了把臉,力道極大,關皓的五官都被手掌按壓到扭曲!
原地停頓片刻,關皓的身體動了起來,行動卻十分拖沓,左腳和右腳似乎無法抬高,幾乎是在地上一搓一搓的行走,鞋底和水泥地面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直到他走出房門,這漫長的時間裡,他完全沒有眨過眼!
月光冰冷的灑在關皓行進的小路上,地面上一開始還有些零零散散的碎石磚塊,很快,地上只有黃土,他卻走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順暢!
是錯覺嗎?
關皓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猙獰的喜悅!
而夢中的關皓已然意識到了不對,他的心臟——如果他在夢中也有心臟;他的腦神經——如果他在夢裡也確實有腦花;他渾身的汗毛——嗯...
關皓說不清楚,無論你是稱呼為第六感也好,還是本能也罷!
全身的警報一瞬間拉響,關皓在夢中竭力的保持清醒,他努力地睜大雙眼想去看清,意識到這樣沒有用,又立刻緊閉雙眼,但那些紛亂的畫面仍然鋪天蓋地的往他的腦子裡塞!
直到某一瞬間,關皓渾身一哆嗦,他在畫面快速閃過的一瞬中看到了極其眼熟的房屋,雖然略有差別,屋子要更簡陋一些,但屋後菜圃地裡結著的鮮紅小辣椒不會有錯!
那一抹紅像是針扎一樣刺進關皓的腦子裡,
他倒抽一口冷氣——
是...是人的記憶,那些畫面是人的記憶!!!
不是虛假的,不是幻覺!都是什麼人的記憶!
靈臺有一刻的清明,關皓猛一睜眼,湧入眼前的,不是雜物間的天花板,不是身邊亂而有序擺放的工具。
幽幽月色下,高低錯落的土堆土坑密密麻麻,遙遠處有一聲淒厲的烏鴉怪叫。
——此處亂墳崗,遍地無名碑!
關皓細細的抽了一口氣,胸前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衛衣帽子的兩條抽繩無風而動,他僵硬的低頭看了一眼。
一個枯瘦的、五指沒有任何肉的鬼骨爪,它正一下又一下的抽著飄動的抽繩玩著,順著看去,鬼爪的主人,一個佝僂的鬼影仰著頭死死地凝視著關皓。
媽的...
它是反著身子,頭180°的擰著,沒有瞳仁,眼球漆黑,下巴尖兒和屁股還他媽在一條線上!
胸前的肋骨突出,身無寸縷,但男女不辨,最關鍵的是,這鬼東西,它沒有嘴,或者說它沒有長相!!!
即便近到幾乎貼面,和之前寢室裡的撞到的民國女鬼一樣,這些鬼通通沒有長相!
關皓瞳孔微微顫著,身軀不自覺地發抖,內心在飆淚,腦子跑火車一樣,從玉皇大帝到聖母瑪利亞,從關二爺到孫悟空,誰都求誰都跪,腦子裡有個迷你版關皓隨地大小跪,一時間一人一鬼近距離對峙,居然僵持住了。
那鬼卻驟然向下直直拉緊了抽繩兩端,力氣極大,關皓死死地站住沒有被那鬼拉彎了腰,天可憐見,他還低著頭和這玩意兒面對面呢,他他媽純情大少爺初吻不能栽在這種離譜玩意兒手裡、操!嘴裡吧?!
出於這種詭異的展開,關皓差點被自己的衣服絞殺了,某一秒鐘關大少爺發誓,這輩子死也不穿帶抽繩的連帽衫!!!
下一秒鐘,這鬼直接把關皓仰面掀翻,關皓直覺自己後背靠在了哪個高聳的土墳堆上,驚得像個蝦米一樣彈了一下,幾乎是瞬息間,那個鬼像個炮彈一樣射過來,兩隻鬼爪死死地鉗住關皓的脖子,關皓第一時間抬起單腿,膝蓋頂住了鬼的身軀!
但是沒有用!
關皓伸手去掰、用膝蓋去頂,鬼絲毫不受影響,關皓腦子嗡嗡的,用力到青筋暴起,被掐到頭暈目眩,眼前一個勁兒轉星星,耳邊恍惚聽到了各式各樣的尖叫與怪笑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關皓面色開始泛青,身體逐漸發軟,眼前的鬼卻仍然死死地壓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