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半道的那沉船,吳峫索性順著阿寧說的去想。
“奇門遁甲,石頭堆,我一想咱們遇到的沉船,西王母國這裡外圍應該是護城河那樣的河道,只有巖山露出在水面上。
那麼船伕肯定會選擇石頭少、暗礁少的地方前進,也就著了道,這可能也是這麼多年西王母國沒有被發現的原因。”
關皓醒了,抬手揉了揉眼睛,黑瞎子低頭看著他搭了句話:“諸葛亮的八陣圖小三爺知道嗎?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隅落鉤連,曲折相對,將帥居中。
不過時日過久,西王母國至今沒被發現,那它是否還存在,有沒有被黃沙掩埋,不論怎麼說,它情況一定很特殊。”
(‘將帥居中’虛構,八陣圖真實面目已不可考。)
——但從理論上推斷,西王母就在魔鬼城圈中間。
吳峫點了點頭,有了思量。
事到如今他來都來了,那麼多糊塗事搞不清楚,三叔也要親自來,他怎麼說都要走到底。
想到這兒,他就問潘子:“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潘子說他要等三爺的隊伍和他匯合,之後就要順著河道找古城了。
吳峫在一旁和潘子聊之後的事情,關皓沒怎麼聽。
關皓躺著瞄了一眼吳峫,小夥伴還喘著氣兒呢也就放了心,視線移回來就看到黑瞎子微低著頭看著他。
隔著鏡片,他都感覺到了墨鏡下的溫柔注視。
忍不住彎唇,露出了一個同樣柔和的弧度,關皓抬手摸了摸黑瞎子的側臉,輕聲說:“我沒事了。”
黑瞎子低低嗯了一聲,他沒有移開視線,看得到關皓眼睛裡的笑意和歉意。
他分明早就在篝火邊,此刻才覺出火焰的溫度。
關皓被黑瞎子扶著坐起,靠著他,也抬手攬著他的肩膀。
戈壁下了五年一遇的雨,吳峫似是才反應過來,出去看難得一遇的雨了。
關皓從洞口收回視線,倚靠著黑瞎子,就著雨聲和柴火燃燒的聲音,他湊到黑瞎子耳邊說話,聲音還有虛弱的沙啞:
“生氣也不能不理我好不好?”
黑瞎子嘆了口氣,關皓看他嘆氣,心虛抱歉的厲害,果斷說道:“我以後都不用了,理我理我理我。”
放下攬著他肩膀的手,關皓牽上了黑瞎子的右手,討好的看著他,像犯了錯的狗狗。
他的眼神溼漉漉,像先前冷汗浸溼的脖頸,黑瞎子有些語塞,用另一隻手拿了水壺遞給他。
有一瞬間,黑瞎子想摘了墨鏡,乾脆叫這個傻子看清自己的眼睛。
那些痛處、難過,都讓他看清楚、記明白,讓他更愧疚,最好再也不敢玩命才好。
但那些在這個人醒了以後才緩緩騰起的怨念情緒,也被奔流在血液裡的愛憐輕易衝散。
負面情緒挫敗的如此輕易,黑瞎子只好又嘆了口氣。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冷待關皓,只是關皓醒了之後,心裡有些後起的...
...委屈。
這個詞實在是有些矯情和弱小,好像是絕不該放在他黑瞎子身上的。
但簡單一想,黑瞎子便有幾分了悟。
他也不過就是個初涉愛慾的人。
愛恨滔滔,情絲恨縷糾纏不清。
一切不過是意惹情牽罷了。
說到最後還是捨不得戀人再傷著碰著,黑瞎子索性勾了唇,輕易地點了頭:“理你。”
黑瞎子攏了攏手指,十指緊扣,無聲便釋放了原諒的訊號,關皓卻有些倉促的扭頭低下了眉眼,視線在自己的玉戒上停留了數秒。
回想起先前徹骨的疼痛,關皓抿了抿唇,他心裡也有寒意與後怕。
說不再用一激靈的話,他有幾分認真。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是要負責任的人,被愛人輕輕揭過先前的賭博行為,反而更叫他不好受。
關皓低著頭老老實實反思錯誤,一時有些沉默。
旁的人都已經陸續收拾準備入睡了,黑瞎子稍微動了動手,拽著關皓的手扣在了自己的腿上。
“都說理你了,怎麼還低眉順眼的裝乖?”
黑瞎子頓了頓,仔細描摹著關皓的臉色:“...哪裡不舒服?”
關皓搖了搖頭。
他昏迷著也被黑瞎子保護的很好,身上沒有一點被雨淋溼,乾燥的髮絲順著動作微微動了動。
“我是覺得自己有點混蛋,這會兒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