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片,卻愕然發現伍永的脖頸傷口很奇怪。
鏡片是直挺挺的捅進脖子裡的,流出的血液卻是...分了層的?
這感覺很怪,就像你潑了水在自己的書上,前一頁和後一頁粘連,水色洇透,隱隱露出後一頁的字跡。
但這是面板啊,哪裡來的下一層皮?
...不。
關皓目光沉沉,伸手扯開伍永的衣領。
不是沒有下一層皮。
......
關皓從下巴的位置順著往下摸索,在伍永胸口處摸到了細微的凸起。
人皮面具一般不會做的這麼完整,基本都是覆蓋住臉頰和大半脖頸就已經足夠,剩下的可以靠化妝來彌補不足,而能做到這麼靠下,甚至已經覆蓋了整個脖頸位置...
且不提這種技藝難度極高,尋常手藝人根本做不出來,關皓倒是更納悶了,偽裝的這麼深來殺他,他有什麼好殺的,他不就一拎包的嗎?
關皓直接拔刀,切豆腐一樣劃開這一層人皮面具,當看清伍永的真面目之時,他臉色鉅變,舉著刀傻在了原地。
“...我..操。”
身後的門緩緩開啟。
......
黑瞎子抬腕看了一眼關皓的定位,心下微松。他大步走向宿舍的位置,自娛自樂的想著:莫不是剛才那兩個浪,小關趕上寸勁兒,撞哪了暈了?
想到這種離奇但不離譜的可能性,黑瞎子勾了勾唇,推開了房間的門。
闖入眼簾的是拿著刀側對著他的關皓、割破的人皮面具,還有地下一具躺著的屍體。
——這沒關係,到時候扔海里餵魚就行。
但是。
黑瞎子瞳孔驟縮,死死地盯著那具屍體的面容。
那是一張和關皓一模一樣的臉。
他的臉上沒有血色,睜著眼,眼睛空洞無神;嘴唇慘白、微微張開,好像要說什麼話,沒說出來就斷了氣,於是靜靜的躺在地上,任由脖頸流出的血浸溼了整個衣領。
黑瞎子凝固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寸寸冰涼,耳邊響起了嗡鳴,他迫使自己冷靜,眼神下移,看向屍體的手腕,那裡沒有五帝錢和GpS手錶,穿著的衣服和關皓的不一樣。
——但那證明不了任何東西。
黑瞎子堪稱平靜的吸了口氣,指尖已經摸到了冰冷的槍身。他的思維已經遊移在第三視角,以至於還有空想起來關皓興高采烈的送他這把槍的時候,眼睛裡亮晶晶的笑意。
所以。
黑瞎子也笑了笑,全身繃緊,不動聲色的拿穩了槍,聲音有些沙啞,對著似乎在發呆的關皓說:“嗨,我有個問題問你。”
關皓還在傻眼,聽到聲音嚇一哆嗦,一屁股坐地上才回頭。他看到是黑瞎子也沒站起來,倒是弱弱地呻吟一聲,滿眼悽悽慘慘慼戚:“師傅——救命啊——”
“我好像把我爸的私生子宰了——”
黑瞎子握著槍的手抖了一下,舔了舔乾燥的唇瓣,情緒複雜的想把槍放回去,但覺得是不是有點確認的太快了?
看著關皓坐在地上抱頭生無可戀,黑瞎子倔強的又問了一遍:“...家裡的床墊是什麼牌子?”
關皓雙眼麻木的看著屍體,順口回覆:“席夢思啊?”
說完一愣,轉頭看向莫名站在門口不動彈的黑瞎子,眨巴眨巴眼,表情有點呆:“睡得不舒服?回去我給你換。”
黑瞎子眼皮跳了跳,啞然失笑,背在身後的手又把槍插回去。
他表情複雜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一骨碌坐起來,眼下湊到他身旁崩潰萬分的關皓,伸手暴躁的擼了幾下他的頭髮,血液回流,胸腔震動,很是歡快地笑了兩聲。
“講講,私生子是什麼情況?”
......
確認了活的這個關皓是他的關皓,黑瞎子當即開始檢查假冒偽劣產品。
他一寸寸摸過這具屍體的頭骨和麵部骨骼,心一點點沉下去。他有了一點猜測,但仍然為對方的手段而感到脊背發寒。
這具屍體,除了身體部分無法達到與關皓百分百的相似度,面容部分幾乎一致,面部骨骼徹底打磨過,當然還會存在極其細小的區別...
但那種區別,若是這個人還活著,也不過是給熟悉關皓的人帶來一瞬間的疑惑。
如果偽造的不是關皓,他黑瞎子或許真會讚美一句對方技藝的鬼斧神工。
他面色凝重的檢查完,幾乎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