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掉了的關皓,“...我沒說不讓你進。”
關皓眼神“叮”的一下就亮了,大闊步上前去就湊到黑瞎子身邊給他借力然後左看右看。
進了北房,黑瞎子面無表情的給關皓指了指浴室的方向,眼睛微眯,
“你不是要去洗澡麼,洗,洗完了快滾。”
關皓堅強微笑,語氣乖巧:“黑爺您先請,然後小的給您看看傷?小的攀巖跳傘潛水滑雪都通,磕著碰著了活血化瘀還是有一手的。”
黑瞎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關皓不說話,盯得他汗毛倒豎,眼神亂飛。
哼笑一聲,黑瞎子沒說什麼,轉身去了浴室。
關皓:我覺得自己真的要危——
聽著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關皓滄桑著計算自己還能“活”多長時間,眼睛無意識的在房間裡亂看,高質量生活的少爺倒是發現不少“問題”。
比如傢俱極少、沒有冰箱微波爐空調之類的電器,沒有他那樣的步入式衣帽間、沒有酒櫃、窗戶漏風不嚴實、沒有地毯、沒有席夢思,沒有星空頂、沒有這沒有那沒有吧啦吧啦。
少爺擰眉,等黑瞎子圍著浴巾出來,眼神傾佩憐愛心痛的看過去——
“黑爺——你好堅強!”
“我今天莫名很想扇你。”黑瞎子眼神平靜,百歲修養突然失靈,拳頭梆硬。
關皓“哈哈”乾巴一笑,低低視線看向黑瞎子手裡,怪聲驚歎:
“哇,看我發現了什麼——是擦頭髮的毛巾!”
黑瞎子深覺鬧心,想回到剛才掐死那個讓他進門兒的自己,不,應該是自己在車上先掐死他。
關皓後背一涼,絲滑上前拿過毛巾,“讓我來,您放著別動!”
他輕輕戳了戳原地殺氣滿滿的黑瞎子,後者深呼吸了一口氣,想著抬胳膊確實費勁,也就坐到了圓椅上。
他這才看到對方滿後背的青紫,從肩頭一直到腰線,看著就好疼,不自覺的擰眉。
“再看告你性騷擾。”黑瞎子沒抬頭,語氣戲謔,“到時候絕對轟動京城。”
關皓抿唇,動作輕緩地擦著黑瞎子的頭髮,情緒不高,聲音不自覺有點低:
“我真的會處理這種傷。”
黑瞎子沒說話,關皓就繼續說,眼神倒是專注地放在黑瞎子的頭髮上,以防扯著他。
“我小時候可皮呢,仗著自己家世好,特別狂,說話也很不客氣...
有些人讓著我,有些人看我不爽極了,我們就天天在學校裡,巷子裡互毆。
他們可壞了,就避著我的臉打,我又死要面子活受罪,不願意跟我爸媽告狀,其他地方就青青紫紫的。”
他突然笑了一下,“我哪能騙過我爹,他早八百萬年就知道了,那段時間家裡莫名其妙請了什麼家庭醫生,逮著我上了一個月的外傷處理課。”
黑瞎子沉默地走了一下神,想起百度百科上寫的:
關皓,17歲父母在同一起交通事故中身亡,喪父喪母,後與關家老二對簿公堂。
“...後來大了點兒就玩一些極限運動嘛,磕磕碰碰的也不少,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會治一點兒。”
關皓看頭髮擦得差不多幹了,轉到黑瞎子身前微微彎腰,眼神關切,“黑爺,你這個淤血揉不開,要疼很久的,你讓我試試唄?”
黑瞎子看著眼前的人,視線落到對方的脖頸上。
關皓也沒好到哪兒去,透過墨鏡都看得到深一大塊兒的掐痕。
好似漫不經心的,他勾了勾唇角,
“有人伺候瞎子當然樂得自在,那就試試關少手藝?”
關皓還挺高興的,從桌子上抱起另外那套福伯帶的衣服就進了浴室,
“那你等著,我洗乾淨摸你!”
黑瞎子:...?哪裡不對?
黑瞎子換了身寬鬆的衣服,心情微妙的厲害。
他自然知道關皓不是真的要來洗個澡,接近他肯定是有別的目的。
但關皓的所有都是真的。
就是這種真誠總讓他措手不及。
活了一百歲,什麼樣的眼神是裝的,什麼樣的眼神是真的,什麼樣的人虛偽,什麼樣的人赤誠。
他看得分明,因此才會應了對方在他的後背上...
黑瞎子想到剛才那話,啞然失笑。
——摸來摸去。
關皓換好衣服出來,沒有動別的毛巾,拿起黑瞎子隨手擱在桌子上的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