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漆黑,什麼都沒說,但是那一眼彷彿貫穿了他的人生,一種被凝視到了靈魂的冰冷感促使他直挺挺的跟著跪下,僵硬的朝著石棺磕了一個頭。
關皓伏在地上,冷汗直冒,不是因為那個石棺,是因為旁邊發出連續怪聲的男人。
那一刻,那一眼,那一身同樣的氣場,他終於確定,這個人必定是“北啞”。
“南瞎北啞”。
他就是那個和師傅一個等級的人。
關皓心道,不怪他後知後覺,這二人,風格極其迥異。
“南瞎”笑傲風月,氣勢張揚,一身黑,藏不住骨子裡的鋒芒,頗有“桃花尋劍客,不語笑春風”的從容瀟灑;
“北啞”則藏鋒斂鍔,不露辭色,心若止水,神閒氣定,當的一句“少年恃險若平地,獨倚長劍凌清秋。”
這二人,一南一北,一身劍意!
……
不管關皓心裡是怎樣的彈幕狂飛,現實裡他們仍然像一堆邪教徒朝著棺材跪的踏實。
吳三醒冒著冷汗,輕聲說:“他該不是在和它說話吧?”
關皓心道:...我師傅視黑暗如白晝,他北啞會一門小語種也不是不可能。
石棺終於穩定下來不動了,一激靈靜默,小哥又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來說:“我們天亮前必須離開這裡。”
吳三醒擦了擦冷汗,問道:“小哥,敢情您剛才是和那個粽子爺爺討價還價呢?”
小哥做了個不要問的手勢,繼續警告道:“不要再碰這裡的任何東西,這棺材裡的主極其厲害,要是把這個放出來,大羅神仙也出不去。”
潘子不知天高地厚,笑著問:“我說這位小哥,你剛才說的哪門子外語呢?”其實別說潘子,關皓和吳峫也是好奇的,只不過他們兩個在比較微妙的地方上都有一種小動物般的直覺。所以都沒主動去問。
果然小哥沒有理會潘子,指了指棺材後面的通道:“輕輕過去,千萬別碰到那棺材!”
吳三醒打頭,關皓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哥走在最後,若這棺材裡的東西真蹦出來,他是逃跑最艱難的那個。
......
在棺材後的地道中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礦燈的穿透力太弱,前後都是黑漆漆的,直到地道開始向上,這代表著可能已經走完半程了,本應該鬆了一口氣,最前面的吳三醒卻看到了一個新挖的盜洞。
吳峫說:“會不會是那放牛老頭說的,兩個星期前進來的那幫人挖的?”
吳三醒皺著眉摸了摸盜洞邊緣:“不好說,這洞挖的很匆忙,不像是為了進來,倒像是為了出去打的!恐怕我們真的被人搶了先了。”
關皓聳肩:“要是順利的話原路返回不就行了?這麼著急跑路,說不定那隊出什麼變故了。”
關皓說的有理,這前面既然有人開過路了,吳三醒索性帶隊加快速度,穿過了一處加粗迴廊,直接到了主墓區。
這回廊底部是一扇巨大的玉門,玉質極其通透,但玉門大開,門兩邊各有一座餓面鬼雕像,一個手裡拿著一隻鬼爪,一個手裡舉著一隻印璽,渾身漆黑。吳三醒檢查玉門,機關已被破壞,一行人直接進門,那門內就是主墓室,滿地的石棺材,按照北斗七星排列,關皓一愣,這不就是師傅講過的七星疑棺嗎?
粗暴來講,一個真的,其他六個都是機關。
吳峫的注意力被第一具棺材上的銘文吸引,連猜帶蒙的解讀了一段“魯殤王鬼璽借陰兵,原地坐化回地府還人情債”的離譜傳說,聽得關皓一愣一愣的,潘子也說:“虧得這魯殤王死得早,要不然統一六國的就是魯國了。”吳峫就笑,和潘子在一旁掉書袋,關皓對只聽說過沒見過實物的七星疑棺更好奇一點兒,索性走開獨自觀察。
“喂,你們過來看看,這棺材被開了。”關皓抱臂站在棺材一旁,這棺材上都是新鮮的撬杆痕跡。大奎鬼吼鬼叫的衝過來極怕被人捷足先登,吳三醒從包裡拿出撬杆,把這棺材板撬開,
礦燈一照——
“...這怎麼是個老外?”潘子鼻子眼睛皺在一起,一副納了悶兒的樣子,隨即他想伸手進去掏東西,關皓登時伸手鉗住潘子的胳膊,沒成想小哥也同步抓住了潘子的肩膀,兩個人直接給潘子掐出一句“嗷!”
關皓微妙的覺得尷尬,不動聲色地放了手,小哥看了他一眼,對潘子說道:“別動,他底下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