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羽看著碎落在地面上的酒壺和覆在上面被酒水浸溼的密函,心裡不禁一緊,再轉頭便看到凌梓晗站在窗邊,滿眼空洞的看著窗外,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
“梓晗,這是……”
北羽剛上前,卻不想凌梓晗突然轉身將她撲了個滿懷,只見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但還是勉強穩住了身形。
西門影見狀,剛想上前寬慰幾句,卻被北羽伸手給攔在了身後,最終他也只好躬下身去,收拾乾淨了地上的狼藉後,便轉身走向了屋外,順道替他們關上了門,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除了兩人清晰的呼吸聲外,再也聽不到任何別的聲音。
許久後,凌梓晗輕輕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從北羽的懷中掙脫了出來,隨後,便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找到阿源了。”
“阿源?凌源?”
北羽終於反應過來凌梓晗要查凌源的真正原因了,於是連忙抓緊了她的手,眼神充滿急切地繼續追問道。
“你是不是見到他了?所以他不在青霄,而青霄那個也只不過是個代替品,對嗎?”
凌梓晗微微顫抖著嘴唇,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我確定我見到他了,雖然他戴著面具,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卻無法掩蓋,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就是我的阿源。”
北羽皺起眉頭,疑惑地追問道。
“戴著面具,所以他的臉……”
凌梓晗搖了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我不知道,他似乎並不願意認我,所以……我也不敢去揭開那個面具,更不敢輕易的靠近他。”
凌梓晗似乎用盡了周身所有的力氣,才說完了這番話,隨後便再次綿綿地倒在了北羽的懷裡,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灘水漬。
北羽心疼地抱緊了她,隨後便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
“密函上……寫了些什麼?”
“我們該離開這裡了,讓李煜提前準備好馬車,今夜我們先回黑甲衛的營地去。”
凌梓晗沒有回應北羽的問題,只見她緩緩起身,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下完指令後,她再次轉頭看向了窗外,月光灑在窗欞上,映照出她蒼白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眸。
寂靜的深夜,李煜駕著馬車早早等在了城外,當他看到幾人前後從城樓上躍下後,便迅速將人接上馬車,然後駕車快速離開了城門。
凌梓晗從上了馬車起,就一直沉默不語,宛如一座雕塑般靜靜地坐著,北羽倒是顯得十分淡定,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
然而,西門影卻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頻頻嘆息著,他幾次想要開口詢問些什麼,但每當看到凌梓晗那陰沉的臉色,便將到了嘴邊的話給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馬車在黑暗中疾馳,車輪滾滾,揚起一片塵土,不久後,馬車穩穩的停在了城外的黑甲衛營地外,凌梓晗剛下馬車,便被李煜給攔了下來。
“大小姐,密函……”
“哼!這麼點小事都查不清楚,我要你還有何用?”
凌梓晗狠狠的瞪了李煜一眼,隨後便快速越過了他,朝著軍營內走去。
“密函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看著凌梓晗遠去的背影,西門影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快步上前,討好般的伸手搭上了李煜的肩膀,低聲詢問道。
然而,李煜卻絲毫不給面子,快速閃身躲開了西門影的手,轉過頭來,滿臉不悅的瞪著他說道。
“不該你管的事,最好少管。”
說罷,李煜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軍營。
西門影頓時有些惱怒,他雙手叉著腰,對著李煜遠去的背影,大聲質問道。
“不是……兄弟,你那一箭差點傷了我,看在我都不跟你計較的份上,跟我說說密函的事也不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