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剛下了早朝返回殿內,就見虞煙伏在他的案前,隨意翻閱著案上的摺子。
“你這算是明目張膽的抗旨嗎?”
凌昊伸手輕輕捏了捏眉間,然後緩步走到案前,從虞煙手中奪過了摺子,語氣還算溫和地問道。
“即使我聽從了你的旨意,一直待在自己的殿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仍然可以給我安上各種罪名,那還不如真正違抗一次旨意,來跟你談筆交易。”
虞煙從案前緩緩起身,走到凌昊面前,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交易?你有什麼籌碼嗎?”
凌昊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凌梓晗的生死,能不能算作籌碼呢?”
“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嗎?”
“我確實沒有,但我可以保證,西雪的皇后絕對有這個能力。”
虞煙自信滿滿的神色,引得凌昊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不妨你先跟朕說說,你究竟想要得到些什麼?”
見凌昊似乎有所動搖,虞煙便迅速地走到桌前,將早已煮好的茶水緩緩倒入了杯中,然後微笑著向凌昊示意,邀請他坐下來好好商談一番。
凌昊倒也並不著急將人趕走,便緩緩地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準備聽聽虞煙在心中打了許久的算盤。
“昊兒啊,你是知道的,我與你爭鬥多年,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我所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為了源兒,他是我唯一的親骨肉,當年要不是你父皇狠心把他送去青霄做了質子,我也不至於會有如此大的野心。”
虞煙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怨和不甘。
“你說,要是讓阿源知道了你的野心竟然源於他,那他會不會因此而感到深深的自責,甚至會產生一些其他不好的念頭呢?”
“我……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母親,自打生下源兒後,我就沒有盡過做母親的職責,而且,他自小就在梓晗的身邊長大,當初我對梓晗做了那樣的事,他心裡早就恨透了我。”
說到這裡,虞煙倒是有些哽咽了起來,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繼續說道。
“如今,該承受的苦難我都已經經歷過了,我並不奢求他能夠原諒我,我只求能夠再見上他一面,哪怕只是看一眼,我也便知足了。”
“所以……”
“所以我是否可以懇請你,寫封信給青霄,讓他們也將他送回來幾天?”
“你為何會認為青霄那邊會同意放人回來呢?”
“你既然能將西門鶴皓放回西雪去,那為何就不能讓青霄把我的源兒也給放回來呢?”
虞煙猛地伸手抓住了凌昊的衣袖,眼神中充滿了哀求之意。
凌昊雖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並沒有掙開虞煙緊緊抓著他的手。
“其實,並不是朕不願意幫你,只不過……年前朕曾派遣使者給阿源送去過書信,詢問他是否想要回來看看梓晗和你,但他拒絕了朕,所以……並非朕不想讓他回來,也並非青霄有意不放人,而是他自己並不想回來。”
凌昊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惋惜。
虞煙的淚水瞬間湧上眼眶,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凌昊,聲音顫抖地說道。
“凌昊,你竟然為了拒絕我而編造出如此拙劣的謊言?”
虞煙的手抓得更緊了些,彷彿要將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都傳遞給凌昊,然而,凌昊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流露出堅定的神色。
“朕有沒有騙你,你心中自然最是知曉,所以……你無需再費盡心思地將密信傳去西雪了,即使你成功聯合了西雪的皇后,梓晗這邊都不可能會出事,這點信心,朕還是有的。”
“呵呵……你們姓凌的果真是,一個比一個狠,就連源兒也不例外!”
虞煙冷笑一聲,淚水如決堤般滑落臉頰,她咬著牙說完後,便緩緩鬆開了手,轉身離去。